(时间:08年7月7日)
两个月前,苏珊就高兴地告诉我,她试着取这里猴子的多能干细胞培养成平滑肌细胞,结果发现,用不同的小分子可以诱导培养出不同的平滑肌细胞。经过测试比较,她发现其实都说是平滑肌细胞,但平滑肌跟平滑肌是不同的。也就是说,各个身体部位的平滑肌之间有相通之处,比如人的上肢和面部如果出现缺损,有些医生会挖取病人本人臀部的肉来填补,这些手术一般都是成功的。但是,比如臀部的肉填补在脸上后,所填补的部位会长不出胡子来。这就是因为这两个部位的平滑肌有一定的区别。而她已经培养出猴子多个部位的平滑肌细胞,然后对比发现,其实我们大实验室里原先试验繁殖用的平滑肌细胞其实只是其中一种,即面部的平滑肌细胞。这应该就是为什么这种细胞的繁殖会集中发生在脸上的原因之一,或者就是根本原因。
说实在的,放在普通世界的任何一个实验室里,一个人能够在同一个时间里做出一个方面的成果来,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在我们这里,如果说有的人或者有些人可以同时在几个方面取得突破性的甚至够得上贝诺尔奖的研究成果,好象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终于,我听见了苏珊的叫声。象她这样年龄的人,这样层次的即世界顶级的科学家,竟然会发出这样的叫声,真的把我吓了一大跳。第一次吓了一大跳,第二次还是吓了一大跳。第一次发生在两星期前。第二次发生在今天。
当然我马上就明白了,那是欢乐的叫声。她的叫声发自我们小楼一角的一个储藏室。
这个储藏室已经被用来养动物了。储藏室很小,所以里面只养了一只猴子和两只兔子。
之前,苏珊给这三个小动物注射了之前引发我们这里被我们称为“见风倒”的怪病的多能平滑肌细胞与V27、V42病毒的混合剂。这几个小动物并没有发生见风倒的现象。当然了,储藏室里密不透风,也许是它们不倒的原因。
这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一开始,她和我每天都跟踪检测这几个小家伙。很快,我们就发现它们体内的病毒消失了。它们始终没有什么问题。
几个月过去了,它们仍然没有发生问题,见到我们就活蹦乱跳的。而在我们研究所,在那些先得了见风倒,之后脸肿起来或者长了许多牙齿出来的人身上,两者的发作间隙大约为一个月左右,即从去年12月下旬到今年1月下旬。可是,我们对这三个小动物的实验是从今年2月开始的。到了5月,6月,我们已经不抱希望了。苏珊说,可能这种病毒或者说混合剂只对人起作用吧。
可是,在6月的一天,它们的脸肿起来了,而且肿得很快,短短几天里,它们就全体都已经是满脸横肉了。
在这期间,我们已经研制出多种用于倒置实验的试剂,使用了各种不同的小分子和病毒、蛋白。经反复的“无肉体”实验,即在器皿中做的实验,我们发现有七种试剂对抑制多能细胞的繁殖有一定作用,其中五种有瘦身作用,即减少这些细胞。但其中有两种瘦身作用太猛,猛到不但几乎会把多能细胞全部消灭、而且带动原本细胞剧减的地步。最后,我们决定把剩余的三种混合剂试用在这三个动物身上。各用一种,仍然用注射法。这三种试剂,两种是苏珊试制的,一种是我试制的。
两星期前,晚上10点多钟的时候,苏珊发出了第一次欢乐的孩子般的叫喊。
我奔过去,看到储藏室里的三个小动物的面部都有了明显瘦下来或者说消肿的迹象。
说实在的,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么说吧,在我们还快乐地叫喊着和讨论着的时候,我闻到了大胡子那难闻的气味。
这个阿尔贝特竟然已经站在了我们身后。
他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已经走进了储藏室,把这个小小的房间仅余的空间全部塞满了。
他说:它们的脸都肿了?
这句话是我们都退出了储藏室后说的。
我还在大口地呼吸着小楼大空间里的空气。这毕竟是经过高质量的通风系统过滤的空气,里面还有海的味道。
这么说吧,我们都快被他,一,挤死了,二,熏死了。
在这个小小的储藏室里,三只小动物的不好闻的气味已经够重的了。在阿尔贝特挤进去之后,这种不好闻的气味一下子翻了至少两番。而且增加了至少两三种怪味。有时候我真有点恨我嗅觉的特异性质。
见我们不回答,他又说话了:可是,脸肿不是已经试验成功了吗?
幸亏他理解反了。他只知道这三个小动物脸肿了,但并不知道它们之前的脸更肿。
我说:是的。可是这些动物的脸是在感染五个多月后才肿起来的。
他说:就这样?
苏珊说:还要怎么样?
他说:那好吧。早点休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走后,苏珊说:看来他一直在观察着我们。
我说:可是我查过了,在我们的小楼里没有发现过任何监控啊。
她说:不管怎么样。看来我们没有必要晚上来加班了。
所以,今天,当苏珊再次欢乐地叫起来的时候,时间是上午10点多。
我再次走进小小的储藏室。
其实我几乎每天都会走进那个小储藏室的。只有昨天没有进去过。当然还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