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眼睛刺痛一片,睁着眼睛流泪,看向安父:“爸,您会不会太过分了?”
安父心里一堵,出声道:“爸也知道你委屈了,你姐姐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要体谅她。她的病情才有气色,就再刺激她,她现在什么不知道,顺着她一点。”
安以镍不断在给安以然擦着身上的东西,安以然推开安以镍,深吸着气。安以欣推不了桌子,又去抓菜碗,捧着汤碗又想砸,安以然怒吼一句:
“安以欣闹够了吗?”
安以然怒声而出,安以欣愣了下,抬眼怨毒的看着安以然。安以然冷笑了声,后退一步看着安家人,脸上满是失望:“真是好,是不是很享受一家人围着你团团的感觉,把自己是女王了?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去留,你不是过分,你是恶毒!”
“以然,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姐姐?她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这样指责她你的良心过得去吗?姐姐生病了你不多体谅反而说这样的话,是觉得我们大家对不起你了?不过就是让你顺着欣欣一点,只是吃饭在房间里吃而已,又不是没给你饭吃,你用得这样针对你姐姐?”安母一听安以然的话就火了,大声喷回去。
安以然转向安母大声道:“她如果有病我顺着可以,她才回来的时候我也日日夜夜守在她床边照顾了,我计较过这些吗?可她早就清醒了,把大家骗得团团转还不思悔改,越来越得寸进尺。我在哪吃饭有什么关系?我多说过一句吗?可就算头脑不清醒,难道这理由连杀人放火都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吗?”
“以欣你醒了?”安以镍反应过来当即转身看向安以欣,目光带着探究。
安以欣站着,脸上表情僵冷,一直紧紧盯着安以然。安父安母都看向安以欣,安父脸色沉怒,安母先是错愕紧跟着一脸欣喜,抱着安以欣把安以欣转向自己:
“欣欣啊,你醒了吗?你认识妈妈吗?认识这里的人吗?欣欣啊,你说话。”
安以然失望的笑着,果然是亲生母亲啊,竟然半点不计较。抿住笑,迎着安以欣的目光,语气强硬,缓缓出声:“从谢豪出现后,你的药就没吃过,全倒进洗手间了吧?那个时候就开始排斥我,一直在想方设法赶我出门是吗?”
安以欣还是不出声,两眼直直看着安以然,就跟被点穴一样一动不动。安母先还抱着欣喜,可这一看,不对啊,怎么还是那样?安父看着安以欣又觉得不对,继而转向安以然问:“然然,你说的是真的,你怎么确定以欣醒了?”
安以然看向安父道:“因为洗手间一直有药味,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上面来,今天中午,姐把药倒了,碗留在洗手间我才知道药味是怎么来的。她如果有病,怎么会把药倒了?我本来只是怀疑,但是下午我碰到了张医师。”
安以欣猛地身体震了下,安以然忽然转头看向安以欣说:“知道张医师跟我说什么了吗?心智不全,这是你要求他这么说的是吗,姐姐?”
“是。”安以欣开口了,声音除了嘶哑外已经没有傻憨感。
“欣欣…”安母眼底陡然大喜过望,抱着安以欣痛哭出声:“我的乖女儿啊,你总算醒了,妈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盼着你醒来,你总算醒了。”
“没什么话要说吗?”安以然看着安以欣,安以欣同样冰冷的看着她。安以然轻忽然笑了声:“没有吗?”顿了下,目光暗下去,低声道:“姐,我会报警。”
“你敢!”安以欣怒吼出声,安以然微微扬起下巴朝她看去:“威胁我吗?”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安以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要报警?以然这意思是以欣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吗?转向安以然直问:“以欣做了什么你要报警?”
“大哥回来到现在还没去看孩子吧?你去看看就知道她做了多令人恐怖的事了。”安以然声音不再那么强硬,几度哽咽,眼泪夺眶而出。
安以镍心下一抖,当即快步冲进了自己房间。安父也站起身,神色很是凝重。都到报警的程度了,会是什么事?安以欣向来稳重,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安母也有些吓着了,松开安以欣直直看向安以镍房间。
很快房间传来安以镍急怒的声音,当下冲出房间大步走近安以欣,抓着她手腕怒声质问:“再怎么样孩子也是你生的,你怎么下得了手?以欣,你的善良呢?”
“不是我生的!那个野种也配是我生得吗?那个东西早就该死,留到今天已经是善待他了。大哥,难道你认为我做得不对吗?那个东西活着,难道你还要让我给他当妈?你要让我每天都被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折磨?大哥,到底我跟你亲还是那个死东西跟你更亲?掐死他是罪恶,可他本来就是带着罪来这世上的,要怪,只能怪他投错了胎,只能怪那些禽兽不如的混蛋!”
安以欣甩开安以镍的手,近乎崩溃的大声叫喊。安以镍皱紧眉,僵在原地,安父安母也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安母不以为然,那孩子一带回来她就强烈反对过,她是起了好几次心要掐死他,可到底不敢。如今安以欣就算这么做了,也无可厚非,是她生的,她收回那东西的命有什么不对?
倒是安父触动心了,安以欣这行为太过激,那是一条人命,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她不愿意见,一直都放在安以镍房间,也没碍着她:“你不接受,可是送给需要孩子的家里,可以送孤儿院,不能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以欣,这是犯法的。”
“爸爸,你有没有想过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每天都要遭受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凌辱,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病得奄奄一息了也只能硬撑着,死了活了都没人在意。爸,那种禽兽留下的东西你要让我怎么面对?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我看到他每天晚上都做恶梦,不是他死难道你要看到我跳楼吗?是我生的又怎么样?任何加载在我身上的痛苦,我都会毫不留情的铲除。”
安以欣眼里恨意满满,一字一句都带着抹灭不了的怨毒。安父有些心惊,这么极端的安以欣他是第一次见到,不是太痛苦,也断不会这样失控。
安母拉着安以欣的手,安抚道:“欣欣啊,别气了,那东西死得好该死,妈早想把那东西扔出去了,现在死了更好,一了百了。别难过,爸妈都理解你。”
安以欣推开她妈,转身看向安以然:“不是你的事你当然可以惺惺作态的持着你所谓的良心来质问我,那本就不该出现的东西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我都没说话,你有什么权利冷着脸指责我?那东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我让他生就生,让他死谁也别想多说一句。你别整天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让爸妈以为你多孝顺多善良,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过我,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什么你直说啊。”
安以然冷冷看着安以欣,“你真是疯了,恶毒的女人!”
转身离开客厅,进了卫生间,一下一下清理着自己。安以欣太可怕了,竟然没有半点愧疚,一条人命啊,在她眼里算什么?
安以然进了房间快速换了衣服,把自己的东西简单收一收装进行李箱,生活用品什么的全都塞进箱子里,拔了手提电脑的线抱着电脑走出去。
安以镍这边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安以然拉着箱子要走,赶紧冲过去拦住:
“以然,有话好好说,再怎么样,这件事不全是以欣的错,我们也要为她想想。也是我不好,如果在醒来之前就把孩子送走,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大哥,你真的没觉得她过分吗?那是她亲生的孩子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人?你不觉得现在的安以欣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吗?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跟被利益权势蒙蔽的谢豪没什么两样。”安以然挡开他说。
“事情都已经过了就算了,到底以欣才是我们的家人,那个孩子,只能是他命不好。他的身份注定他将来不会幸福,还不如就让生命结束在他还不知道痛苦的时候。以欣的情绪,我们当家人的也要多理解她点,我们是她的家人都不站在她一边,你想过外人会怎么吗?不是说过,要一起奋斗一起站起来吗?”
安以镍苦口婆心的劝,安以然不客气的推开安以镍:“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快就改变想法,那是你一口粥一口水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养只宠物都有感情吧,你竟然这么平静就接受了这个现实,我真的,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