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坐下来,把这些吃了再睡。”沈祭梵声音略显低沉,阴测测的,明明低沉的声音是醉人的,可听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安以然被他拉着一按,又坐了回去,她是还没听清楚,倒是云婶儿、李婶儿几人听清楚了,吃完?先生也太狠心了点,一个个的脸上满是不忍心,想劝又不敢劝。谁都知道先生发火的时候是最恐怖的,谁敢说一个字?
“我不想吃了,我已经吃两个了,明天再吃好不好?”安以然伸手讨好的去拉沈祭梵,沈祭梵不动声色,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抓着的衣服,目光隐隐透着寒。
安以然欲哭无泪,可毕竟那么多人看着,他不给脸,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套近乎。又岔岔的收回手,小心的看着他。沈祭梵拿了个果冻在手里,习惯性的转动着,倒是跟铁球差不多大小。顿了下,撕开上面黏封的纸,然后递给她:
“吃了!”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冰冷冰冷的,目光也淡淡的,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递给她,安以然一张脸皱得都扭曲了。小心的说:
“沈祭梵,我可以、明天再吃吗?我不想吃了,可不可以……”
“你说呢?”沈祭梵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她,微微斜睨着,带着疏离。
安以然伤心了,泪眼朦胧的大眼一下一下眨着,睫毛被雾气熏染,已经湿了,沈祭梵没管她,不接手直接放在她身前,抬眼说:“把这些都拆了,小姐要吃。”
安以然这回听清楚了,猛地撑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沈祭梵,惊呼出声:
“沈祭梵,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沈祭梵淡淡扫了她一眼,颇具威严的一扫众人,众人动了动,神色不忍,可又不敢不听,慢慢上前,把二十几个果冻纸全拆了,一一摆在安以然面前。
安以然嘴角一动一动的颤抖着,眼眶立马被眼泪灌满,委屈得不行,往他身边靠,伸手紧紧抓着他袖口,语气轻软得不行:“沈祭梵,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偷吃了,沈祭梵,沈祭梵…”
沈祭梵岿然不动,活像尊大佛似地威严,目光依旧淡淡的落在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可就是令人寒意四起。安以然眼睑一眨,眼泪吧嗒吧嗒的滚落。被他一扫,手下意识的松开他衣服的布料。手背擦着脸上的泪,一手去拿桌上的勺子。
看得一屋子的下人那叫个心疼,本来她生得小,平时又乖巧,半点脾气没有,别墅的下人哪个不喜欢?她这样儿的,都把她当自家小闺女看待,。有见过谁家这么养孩子的?起先不让人吃东西,现在逼着人吃,这不是存心作践人嘛?
“沈祭梵,你别生气,我吃…”一开口,那眼泪翻滚得啊,就跟刚死了亲妈似地。拿着勺子捧着一盒果冻,圆乎乎黑漆漆的脑袋埋下,大勺大勺的往嘴里塞。
完了一盒抬眼满脸眼泪的望着沈祭梵,沈祭梵依旧那暗沉着脸,目光纹丝未变。安以然伤心得不行,没忍住当即哭出声:“沈祭梵……”
沈祭梵目光斜睨她,跟睥睨苍生的圣者一样气势逼人,依然深寒的语气出声:
“继续吃,吃不完今晚就别睡了,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完事儿。”
他也不走,就守着,看她挨吧。总依着她,倒是越发助长了她的肆无忌惮。
安以然哭得那个伤心,一边哽咽边拿着果冻继续吃,埋头连吃了四个,撑得不行,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多少都被吞进肚子里了。哭得再厉害还是在吃,哭狠了又在吃东西,甜水呛进喉咙不停的咳嗽,边咳还硬往嘴里塞,张口就干呕连连。
李婶儿实在看不过去,她家里也有孩子,安以然那样子就跟她那小孙女似地。毕竟上了岁数的人,就是见不得这些,不忍心得很,上前一步:
“先生……”
“怎么,你有意见?”沈祭梵当即抬眼,冷冷扫过去,目光就跟冰刀子似地。
李婶儿还没接话,沈祭梵冷声道:“一个个都无法无天了,都下去!”
云婶儿和李婶儿站着没动,李婶儿还想说理:“先生,不是这么管的,小姐也没做错什么,小姐这么大的人了您说理就是,没有这么教育的……”
云婶儿连连拉着李婶儿,和厨房管事的两个一边一个把李婶儿拉走了。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沈祭梵目光再冷幽幽的一向安以然,慢搭斯里的出声:
“不想我把她们都换掉,以后就给我听话点,还拉帮结派了。阳奉阴违、睁眼睛说瞎话,你来这里就学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安以然满心委屈,趴在桌面上哭得泣不成声,咳嗽总算顺了过去。也不敢这时候说半个字,今晚上沈祭梵是真来气了,虽然没有怒目横瞪,可阴测测的样子更骇人,简直就要吃了她似地。安以然顺了气,又抱着果冻吃。
撑得不行,再喜欢的东西,这么个吃法儿还能喜欢?吃得干呕连连,一反胃,眼泪就被逼了出来,又逼着自己咽下去,咽下去又恶心,狼狈极了。
安以然是真吃不下了,捂着肚子望着沈祭梵,哭得岔气儿:“我吃不完了,吃不完了,沈祭梵,我吃不下了,沈祭梵,沈祭梵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一波刚挂上脸颊还没顺着脸庞淌下去,又一波夺眶而出,肚子都要撑破了:“沈祭梵,明天吃好不好?我吃了饭,我吃不下去了,可不可以明天吃……”
“再吃就要撑坏了,沈祭梵……”安以然又朝他挨去,伸手抱他胳膊,湿漉漉的小脸贴上去,不断的蹭来蹭去寻求安慰。
沈祭梵以往再生气,也没这样狠过,这简直就是虐待了。安以然抱着他手臂,拖着他的手往她肚子上摸,泣不成声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