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张部长就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和张里又握了一下,这次稍长一点,张里知道他该告辞了。于是退了出来。临出门时,那位年轻美妇,还笑着和他打个招呼。
心思起伏的张里现在脑子里是乱成一团,一会是常务副县长,一会是那个满脑子的倩影,心中很乱,打开车门,坐上车他点了一根烟,想平息一下自己。
“东方红,太阳生——”一阵手机音乐声响起,张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是县政府的电话,于是随手接通,“喂”了一声,
“张县长,现在心情很激动吧?”电话里响起了邓卫东的声音,哈哈大笑,“你在哪儿呢?”
“嗨,老班长,你吓了我一跳,我在第二招待所,”张里刚想说在市委组织部,话到口边又变了,然后他又感觉有点不对,
“呵呵,怎么?你升官了,还不好好请我一顿?”邓卫东再次大笑,
这下张里明白,这一切都是邓卫东的主意,现在他也没话说了,挂了电话就往县政府而去。
中午两个人在新世界大酒店的包间里,邓卫东和张里托了底,邓卫东说,
“老同学,我也实不相瞒,你知道我是外来户,在钟吾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我需要有个人帮帮我,可你知道我在钟吾只认识你这个老同学。”邓卫东喝了一口酒,见张里不语,于是接着说:“唉,我知道,凭你老兄的才干和关系,升上来只是迟早的事,但我确实现在需要你的帮忙,你就当提前高升好不好?”说到后来,邓卫东也一时语气有点低姿态起来。
张里一看这样,知道自己该表态了,要不然会得罪人的,于是张口道:“老班长,我不是不愿意,唉,你这事应该先告诉我一声吧,”他苦笑地看着邓卫东,接着说:“你不知道我接到市委组织部的电话,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说着也喝干了杯中酒,“弄得我出了丑,我都不好意思了。”张里接着说,
“出丑?出什么丑?”邓卫东听出了话音,紧接着问,
“噢,没什么,没什么,都过去了。”张里发觉了自己的语病,赶紧掩饰。
“嗯,”邓卫东看着张里脸红耳赤的样子,有点疑惑,但接着就被张里伸过来的酒杯堵住了,他也就没再问,以为只是惊闻升官而失态吧。
一顿饭,两个人推心置腹地谈了很多,张里后来知道,邓卫东在上次去见他时就打定了主意的,特别是看了双庄的现状,更是铁了心要拉住他,这才去出面求从清安市调过来的市长刘振东,他们以前熟,又是从清安一道过来的,自然是答应帮他了。
“老同学,你放心,以后政府的事情我百分之一百支持你!你就大胆干,反正有我顶着。我们两个搭班子绝对是最佳组合!”邓卫东信誓旦旦的说。
邓卫东有他的想法,自己现在在钟吾县严格说是二把手,上面还有一个县委书记何厚才,所以也不能事事独断,在某些方面他想做点事恐怕还得有书记点头,再加上何厚才本身是从政府县长的职位高升过去的,可以说政府还是何厚才的天下,这帮人听不听他邓卫东的恐怕都不知道。他也打听到了一此情况,张里可以说是前书记袁立国和前县长何厚才的红人,罕见的两个人都很欣赏他。现在他只要把张里拖进来,且不管何厚才本身喜欢张里,到时肯定原来袁立国的那些人会铁定支持他,何厚才怎么着不给自己面子,还要给以张里为代表的袁系势力一个面子的吧
不得不说邓卫东这个人很有头脑,这些想法有的是他以前的老板支招,也有他自己想出来。是个人才。
这个事情副书记袁立国也知道,他是主管组织工作,调动人他都要知道的。他非常清楚邓卫东的意图,但是他没有阻挠,按他的本意想让张里在双庄镇再干个两年,到时政绩更突出,他再出面力挺他,一步就登上县长的位置。过早的出来给别人当副手,最后出力是自己的,功劳是别人的,要是做不好的话,更是受罪,所以他才没在临走前把张里提上来,毕竟他还年轻,只要自己在项州市的副书记的位置上,堂堂的三把手提一个正处级的县长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说了,自己好歹是本地王,无论谁来当一把手还不都得让着他三分,说不定以后的机会还能挪正。所以以后提张里的机会多的是。
现在有人主动提出来要让张里上,他也想过了,也好,让别人来支持他也好,何况这个人还是新来的市长,自己在暗处关照着他,这样张里的关系要大得多,不能过早的为张里贴上某个派别的标签,在官司场上让别人过早知道自己的底细,这对张里是不好的。
综合以上各方面原因,袁立国也就顺手推舟没有阻拦。
钟吾县的县委书记何厚才也知道邓卫东的意图,他也没有阻挠,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他本人也是很欣赏张里的,本来他就早想把张里提上来,但袁立国一直不同意,说什么“还年轻,要煅炼”,现在有人主动跳出来,正中他的下怀,以后在政府里也有了信得过的人了,又很能干事,就用他大力的来做点政绩出来!
就这样,张里这个官海一粟的小小人物被各方推上了一个利益和茅盾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