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砻谷不妄心里有一个清楚的答案,但他做不到,“如何能撇开感情谋事?”
宋初一放下酒爵抬起手,朝他勾勾手指。
砻谷不妄坐近些,宋初一一脸神秘的凑过去小声道,“你已经出师了,自己想去。”
“一把年纪,行事还是没个正经!”砻谷不妄对她的秉性咬牙切齿。
宋初一哈哈一笑。
砻谷不妄斜眼睨着她,目光落在她光洁的面上,心中微微一顿,凑过去伸手摸摸她的下巴,“老师怎么没生须?”
他之前满心激动,光顾着叙旧,竟是忽略了这件事情。
“这个……”宋初一正要开始胡扯,便感觉背后似乎阴风阵阵,她下意识的回过头,看见赵倚楼和宋坚站在曲径上。
砻谷不妄抬头,正对上一个利剑般的目光,眼皮微微一跳,随后才发觉这个男人生的着实好看,身形魁梧而不笨重,面容俊美却无脂粉气,单独看他身体的任何一处都挑不出丝毫瑕疵。他站在那里就像是昭昭日月,以至于四周所有的人和景都成为陪衬。
“回来啦。”宋初一明明什么亏心事都没有做,却像是被“捉奸”一样,莫名很心虚。
赵倚楼迈开长腿走入亭内。
“这是我学生,砻谷不妄,如今是楚国将军。”宋初一介绍道。
“赵倚楼。”赵倚楼拱手,简短的介绍了自己。
“原来是赵将军,大名如雷贯耳。”砻谷不妄没有客套,赵倚楼当年在巴蜀与屠杌利一战成名,楚国武将无不知晓。
赵倚楼还是不爱与人交流,偏他的模样和气度又让人无法忽略,砻谷不妄虽并不怕他,但于宋初一说话多少会有些不自在,于是两人聊了一会儿,砻谷不妄便借口有事告辞了。
砻谷不妄一离开,赵倚楼便道,“王上旧疾复发。”
赢驷的顽疾无法根治,魏道子起初只是本着卖个人情帮他缓解,然而这一缓就是十来年。赢驷之疾,病发时腹内如刀绞,呼吸困难,但他有时候竟能面不改色的忍着上完一个早朝,让从不正眼看男人的魏道子不由正视起来。
魏道子觉得,能够这样隐忍自控的君王,定然能成就一番功绩霸业,心中不忍他及早殒落,便每年走遍大江南北搜集所需药材,施展毕生医术为他续命。
“大师兄还没回来吗?”宋初一紧张起来。
赵倚楼摇头,“他半个月前传信说已经到汾城,不知为何函谷关那边至今尚未发现他的踪迹。”
半个月前信至咸阳,就算徒步现在也应该接近函谷关了,从函谷关至咸阳,一路坦途,魏道子不可能舍近求远,亦不可能放着大道不走跑去翻山越岭。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看来秦楚之间有一场仗了。”宋初一皱眉,楚国派砻谷不妄做使节,无非就是开战做前期准备,他文武双全,精通兵法,能比一般人看到更多东西。
如果楚国得知赢驷病重,岂能放过这个群龙无首的大好时机?
“先生!”寍丫一路小跑过来,“宫里来人请,王上要见您。”
宋初一看了赵倚楼一眼,立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