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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青春正茂的小娘子,她却从未有过满心欢喜嫁给心上人的体验,若说完全不羡慕也不尽然。
不过也就短暂羡慕一下。
因着亲眼目睹姐姐是如何满怀期待嫁给心仪郎君,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云绾对男女之情也看得淡了。
彼时爱浓,情真意切,缠绵悱恻。待到爱意淡去,兰因絮果,尽付东流。
而她自己的姻缘——
若是先帝能多活些年岁,也算得上一桩好姻缘。可现下落到这个情境,一个私德败坏的寡妇,还敢有什么期盼呢?
自嘲地笑了笑,云绾命秋曼将糕点盒收回,便回殿内练字去。
这日又是半夜,司马濯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榻边。
云绾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再惊慌,默默看了他一眼,也没出声,默默又闭上眼。
司马濯见她这般,眉心轻折:“怎的不说话?”
云绾依旧没睁开眼,沉默两息,才道:“皇帝想叫我说什么。”
司马濯:“……”
云绾面无表情,轻柔嗓音也无悲无喜:“你要的话就快些,我困了,想歇息。”
烛光被莲青色幔帐滤过一遍,照在她莹白细腻的颊边勾勒出一层淡淡的冷光,如上好的瓷器笼在月光里,又似香台上神圣不可亵渎的神女。
不可亵渎,他却偏要亵渎。
“太后当真要这般与朕拧着?”
“……”回答的是一片无声沉寂。
须臾,司马濯语气难辨地低笑一声:“有趣。”
修长手指从她细腻耳侧往下滑,感受到她的颤动,那双阒黑眸底幽光沉沉:“若真有本事,便一直别出声。”
纤长的眼睫颤了两颤,而后她紧闭着眼,咬住了唇。
于云绾而言,这一夜自是很是不好过。
直至窗外昏暗的天色淡出一缕鱼肚白,隔扇侧的三足象鼻香炉里的安神香业已燃烧殆尽,殿内才归于沉寂。
司马濯拢衣起身,神情古怪视线朝里扫去一眼,重迭锦衾里那张虚掩着的雪白的脸。
明明是来纾解的,可真将她折腾至此,胸间那股郁卒之气非但没消,反倒越发淤堵。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抚在她唇上的血印,男人呼吸沉缓,这小傻子不仅对他狠,对她自己也这么狠。
他很清楚,她因何与他置气。
但他已因着她,放过了永兴和司马淞,甚至本该成为孤魂野鬼的云家人,至今还好端端地在牢里。
他对她还不够仁慈么?她倒好,得寸进尺。
指腹又从她的颊边往下,锦衾里那具温香软玉的身子,肤如凝脂,触手生滑。不可否认,哪怕已要过她多次,他仍是爱不释手。先前设想半月就会腻了,而今日就已是半月,他非但没腻,甚至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