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
云绾的脑袋偏向一侧的纱灯,只留给他一面通红耳朵的后脑勺:“还望皇帝莫要食言。”
司马濯没说话,端起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犹觉不够,又倒了一杯。
这般连喝了三杯茶水,那份被勾起的燥。热才稍压下去一些,只是开口后嗓子依旧喑哑:“到底是经过人事的,有些撩拨男人的手段。”
云绾脸色微变,羞辱地闭了闭眼。
须臾,又听他道:“看在你这般听话的份上,朕可将永兴和司马淞从死牢放出,玉牒除名,贬为庶人,余生圈禁于他们自己府中。”
云绾扭过头:“圈禁?”
司马濯道:“太后别得寸进尺,这已是朕最大的宽容。”
云绾触及他眼底冷硬,也知到这一步已是最好的下场,要怪就怪永兴和大皇子那般冲动,连招呼都不与她打一声,便安排了一出刺杀。
她有心护她们,终是能力有限。
“你圈禁了他们,那他们的孩子呢?”
大公主膝下有一双儿女,大皇子也有一儿两女。
云绾起身与司马濯拜道:“祸不及子女,何况那几个孩子最大的才五岁,还望皇帝怜悯,饶过他们…”
司马濯望着身前之人,沉默地转动着玉扳指。
照他的想法,自是要斩草除根,五岁孩童又怎样,若存心报复,十几年后又是个隐患。
不过他若这般直言,这心慈手软的小太后怕是又要闹。
“罢了。”司马濯淡淡道:“就按照律法来办。”
云绾听他说律法,愣了一愣。
司马濯看她这模样,便知她不知律法,难得解释了一句:“剥夺爵位,没入贱籍,男为奴,女为婢。”
见她神情变得复杂为难,司马濯啧了声:“要朕说,不如赐他们一个痛快,也好过余生受尽磋磨。太后,你说他们长大后,会不会怨恨你今日替他们求情?”
云绾一颗心沉了沉,默了一阵,道:“我只知,能活比什么都强。若日后他们当真怨恨……我也认了。”
起码现在,她保住他们的一命,她无愧于心。日后境遇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问清楚司马濯对大皇子和大公主的处置后,云绾又问起云家。
提到云家,司马濯神色明显更冷了些,幽深目光乜向云绾:“按谋反罪论,云家当株连九族。”
云绾感受到他周身那浓烈的恨意,心下颤动,她试图辩解:“我们云家从未有过谋逆心思,此番只是因着从前的旧怨,担心你上位后不会放过我们,这才……”
“狗急跳墙了?”司马濯冷哼:“你们云家人虽废物,倒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朕上位之后,不会放过你们。”
“……”云绾抿唇,说实话,她并不理解司马濯为何这般恨云氏。
“是,当年因着大皇子坠马之事,先帝才将你放逐边疆,可你的确害得大皇子坠马,断了他继位的可能,要论起来,两厢抵消,谁也不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