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轩冷道:“只有打败了阿勒根,我们才有可能换回元南聿,陛下心里应该清楚!”
沈鹤轩说得没错,战局形势危急,若是战场上打不赢,元南聿的处境会更加危险,只有攻下泰宁,才算和阿勒根有了谈判的资本。
这是陈霂神志昏迷前,心里最后一刻清明的想法。
——
寅时三刻,金国大营。
帐篷内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被吊在正中的男人,双手被缚在铁链上,只有脚尖能着地,烛火照在他苍白的脸颊上,忽明忽暗。他沉重的头颅低垂着,身上重叠着一道道的鞭痕和棍伤。
“他招了没有?”
狱卒们不敢回应,尽管他们用尽了酷刑,却还是没能从受刑者口中撬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金国皇帝向着浴血之人走了过来,他用马鞭在他受伤的面颊上拍了拍,看他嘴角尽是血沫,说道:“肋骨断了,小心刺进肺里,放他下来歇会儿,人死了,还能吐出什么?”
金兵将人放了下来,给他喂了口水。
阿勒根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的败军之将,说道:“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久仰镇北王覆面将军之威名,不想今日得见,却未料到那骇人面具下,竟藏了这样一副好相貌。”
元南聿被人提到墙边,他身上只着了里衣,鲜血不断从破碎的衣料里渗出。他本就受了伤,又被吊了大半夜,等终于能喘一口气,才感觉到浑身的剧痛刺的心脏直哆嗦。
他的头无力地垂在墙上,没有理会。
阿勒根问道:“元将军可认得我?”
元南聿扯开嘴角,微向上扬了扬:“一个强盗兼野心家。”
“元将军真是风趣!”阿勒根倒也不恼,“你这副样貌,啧啧,难怪那小皇帝对你念念不忘。对了,你们那点障眼法,没起到效果。”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和陈霂之间的关系的?陈霂的援军为何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出现?有人在事前走漏了消息?
元南聿阖着眼,脑子里对这些疑问飞速思考着。
“你与燕思空当真有趣得很,你们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纵横天下,让我等好生佩服,却不知为何,竟都成了男人的榻上男宠,哈哈,当真有趣的很……”
元南聿平生最恨,便是有人在他面前诋毁燕思空,他虽身在囹圄,却依旧忍不住骂道:“我二哥的英名,岂是尔等金狗配提的?”
阿勒根的侍卫上前就甩了他一巴掌,元南聿啐了一口血沫,这一下扯到了伤口,让他止不住地重重咳嗽了起来。
阿勒根道:“元将军是聪明人,你把陈霂的去向告诉我们,也好少受些皮肉折磨。”
元南聿冷嗤一声,闭紧双目,将脸侧向了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