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对发妻十分冷淡,乃至皇后诞下嫡皇子后,夫妻二人依旧情薄,这在宫中是人尽皆知的事。陈霂将皇后早逝的原因与自己撇了个干净,一味地归咎于她母家,实在是太过薄情。
元南聿想起南汝嘉那日所言,心绪烦乱,便想起身告辞,陈霂以为他厌恶自己狠心,后悔自己方才话语凉薄,他赶忙抓住了元南聿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你讨厌我了,是不是?”陈霂语气慌乱,透着些许的卑微。
“是又怎样?!”
元南聿心烦意乱,眼下只想甩开陈霂的桎梏,却被陈霂抓的更紧。
“我说过,这世上除了我母后,我只在乎你,我对谁无情,都不会对你不好。”
“我就是烦你了!怎么样?!”元南聿瞪大了眼睛,对陈霂的纠缠愈发恼怒,“陈霂,你放开我!”
“我偏不放!我对别人的确刻薄寡恩,可你我之间与旁人有何干系?我无非是说了实话,你跟着恼恨什么?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肯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元南聿顿觉浑身无力,索性不再挣扎,让自己全然放松下来。他深深地看着陈霂,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霂,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害怕。”
陈霂犹疑地问:“你怕什么?”
“我怕有朝一日,你对我也如对别人那般狠心,我怕我会万劫不复!”
陈霂像是受了刺激,又像是恐惧着什么,一下子松开了手。
元南聿越过僵立的陈霂,撩开帐幕,大步走了出去。
——
晟军大营在太原城外落霞山扎营,至今已有三月。
每日里除了牧马练兵,就再没做过别的,一副打算长期围而不攻的模样。这样做,一是为了迷惑叛军,让其放松警惕。二是让赵昶以为,朝廷粮秣充足,有足够的耐心与他们耗下去。
这些时日,晟军大营内只发生了一件事。
在鹤渡岭兵败被俘,后归降朝廷的叛将曹昂趁着夜色,夺了马匹,又杀了巡营的戍卫,从王军大营逃了出去。
陈名琛派出一路人马半路劫杀他,奈何此人功夫不差,将追杀他的人杀了个人仰马翻,他自己虽身受重伤,却命大的逃回了太原。
陈霂大怒,认为此事有损晟军颜面,命三军上下监督,若发现敌军细作或有意图叛逃者,一经证实,即刻军法处置。
政令一出,谁看谁都像是奸细。有些人贪功,或是惦记赏金的,便肆意举报身边可疑之人,后经证实许多都是子虚乌有之事,白费了精力不说,还闹得三军上下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