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你又何必如此?”元南聿将拳头紧握,咬牙说道,“我们这样不应该,早就该结束了,你后宫佳丽有三千之众,我也娶了妻,马上也要为人父,我年纪还比你大了一旬,你又何必对我苦苦纠缠?”
陈霂的心被刺的生疼,但也让他从方才的痴迷中快速清醒了过来,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对方,想去安抚那个陷入困顿中的男人。
但他依旧没有接受,只是更加畏葸,想要逃的更远。
陈霂尝试着轻触他的乌发,说道:“我承诺过你的,我不逼你,这些时日,你夫妻在宫里,我可曾为难过你们?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谁都不敢妄动。陈霂心里害怕,他怕自己再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会把元南聿从自己身边推的更远。
“陛下。”
是孙末的声音,若非有急事禀报,他不会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
陈霂与元南聿俱是一惊,神情均保持着窘迫的刻板。
“什么事?”陈霂沉声问道。
孙末看了元南聿一眼,欲言又止。
陈霂对元南聿说道:“你今夜早些回去,朕改日再去看你。”
元南聿深知自己是封野的旧臣,他来晟京也并非出自他本意,若有要事,自己还是应当避嫌。
他向陈霂揖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一路行走在宫苑的回廊上,元南聿好容易镇定了心神,到了一处拐角,忽见一头带青玉缎带,身着黛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向他走了过来。
定睛看去,此人生的面如美玉,目如繁星,见到元南聿就舒眉浅笑,让人只觉得如春日暖阳般直照人心底。
一瞬间,元南聿以为他看到的是年轻时的燕思空,再仔细看去,才想起来这人乃是曾任翰林院编修的南汝嘉,因此人才情斐然,又颇具才干,自去年起,已经调任为吏部主事。
南汝嘉行止从容,毫不拘谨,见了元南聿反似是见了旧相识,上前笑道:“元大人,这是要上哪儿去?”
元南聿目光朝着远处,道:“自然是回去。”
南汝嘉意有所指道:“陛下对您这般体恤,这份荣宠,当真也是世所罕见。”
此人生就一番风流儒雅的文人气,不料今日开口,表情轻浮,毫无秉节持重,为人臣子的模样。
他见元南聿僵立当场,继而说道:“元大人在辽北的事,满朝皆知,您对陛下隳肝沥胆的忠心,连下官都深感佩服。”他表情一动,再开口又换了口气,“但天子恩德,犹如雷霆雨露,你我身为臣子,更当时刻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