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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庭会议(第1页)

范见平走了之后,房思建和爸爸商量起拆迁的事情,房品元电话喊来了大儿子房新建。大儿子房新建1975年的。比房思建大四岁,小孩10岁了,高中毕业后做过几年商业,之后交通大发展的时候找人去了交通局下属部门的工程队,现在省道334改造工程如皋段指挥部上班,对于征地拆迁的工作倒也接触了不少。所以这次颇有要借此展现才华的宏愿。

房品元说:你们爷爷啊,当年给我起名房品元,就是希望我们家可以住上一流的房子。那时候条件不好,刚分家那会,分了两间小小的窝棚,夏天下大雨啊就塌了。就东凑西借啊,盖了瓦房,那时候木头什么都是需要计划供应,幸亏了在物资公司的姑爷爷找人,才解决了这个问题。那时候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木头。当然了那时候也没有钱,还是你姑爷爷先垫付的。当时盖上小瓦砖墙的房子还是领先了很多人家啊。正好老大出生,所以你爷爷就给起名房新建,正好我们是新建公社,这个名号也是响当当的。之后有了老二啊,又起名房思建,就是想建新房啊。过了十年,又盖了现在的这个房子。之后又过了六年翻盖1975年的那个房子那个房子啊,你们都大了。应该都还是记得。不过呢。还是没有跟上时代啊,在我手上虽然是盖了三回房子啊,还是没有跟上时代啊。现在别的人家都是楼房,我们这的规划不好,一直不好盖。我们啊,到现在也没有住上一流的房子。但是我们现在看来是要直接由封建社会直接进共产主义了。你们商量商量,拆迁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

房思建说:还是哥哥先说,他在交通局上班,之间也经历了很多拆迁,应该比较有经验,有发言权

房新建回答:“拆迁这个事情,首先是要团结,一家人要是一条心,一个想法,这个就好办。我的想法,我们要先定一个底线,一个绝对不能低于的底线,比如二十万、比如五十万、比如一百万,一起商量个底线,要是达不到,死也不拆!就算剩下我们一家,做钉子户就钉子户。在以上,就可以谈,全家同意之后,就可以拆了。第二个,要是僵持了、坚持了,无论结果是什么,是比之前拆迁办给的价格变多或者是变少了,互相绝对不抱怨。当然根据实际情况变少的情况微乎其微,一般都会变多,只是增加的幅度而已!”

房新建说:不提我还不记得,我突然记得2002年沈海高速征地拆迁的时候的一段经历,那是在皋南镇的事情,拆迁户是叫沈树根,在路上,他家邻居叫陈思,不在拆迁范围。但是呢这个沈树根加拆迁了,看中了一块地做宅基地,那个地是陈思的承包地,这样就变成了要通过协调陈思的承包地来拆迁沈树根家。本来呢,国家重点工程,人家都愿意拆迁房子支持国家建设,也反正是要安置宅基地的,要求也不过分,说了很多这个宅基地比其他宅基地优先的理由,你不安排这个地方我就不拆迁。

所以呢,就要做陈思的工作,偏偏陈思和沈树根有世仇,具体是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反正陈思是说的,这个地给别人都可以,就是给沈树根我不答应,随便你补偿多少钱,不是钱的事情,反正我不置换不交地。总之陈思是比较轴,工作是做不通。因为这个事情导致皋南镇的拆迁先进变成了落后。

拆迁办公室、村里、镇里做了很多工作,给了很多选择,提供很多方案,陈思就是不松口。拿着土地承包合同,《土地法》,坚决捍卫自己合法权益。镇里人协调:这个地你给我们,补偿青苗费征地费用都按顶格,其他有什么合适的要求你都可以提。你不答应征地我们可以协调其他的地方给你,我们征用别人的,把你置换到其他地方你继续种地。对于种地来说,这块地那块地并没有不同。麦子收起来也是可以货币化补偿。但是一根筋的陈思就是死活不同意。

方法用尽之后,就想用粗。因为不是拆迁房子,就是地里还未成熟的麦子,一个宅基地也就半亩地,满打满算也就破坏一两亩地,经济损失不大,但是呢不占理,就要用点心思。于是就制定了行动方案,由于那时候我在市沈海高速建设服务部上班,所以知道全部过程。

那天上午,我们指挥部去了我和一个临近退休的警察。那个警察是协调拆迁过程的矛盾的。拿派出所的工资。另外指挥部抄点补贴,也没有什么工作量,每天跟车到现场看看。到了现场。有村里镇里的总共七八个人,然后呢。就喊沈树根带着锄头绳子、草把等就到了陈思的地里。正在比划拉绳确定宅基地范围的时候,陈思从家里冲出来,阻止事情的继续。拔掉草把。扯乱了绳子。这个时候,警察大爷就上去阻止了,一时就发生了不激烈的冲突。几个人拉住了,这个时候警察大呼起来:我纽扣掉了!袭警。这还了得?!赶紧打电话让皋南派出所出警支援”顺理成章的口头传唤就把陈思带到了皋南镇派出所。

然后从上午到傍晚,苦口婆心威逼利诱,其实还是为了那块地。可是陈思就是不松口,问题是传唤只能一天,要是啃不下来就完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何况这事情人家占理,我们一众人在派出所另外一个办公室关注事态发展。

按照预定的剧本,上午到傍晚也七八个小时,人也疲惫不堪了,应该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傍晚的时候,换了一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一样的警官。进去拍桌子说,他们好好跟你说你不听,我是市公安局的,你不配合就给你搞个袭警,先拘你半个月再说。走,跟我走,我带你到市里去!然后一刹那,陈思妥协了,就签了转让土地的框架协议,然后皆大欢喜。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完,协议签了,钱也特事特办,立即到账。隔一天,公安局、法院、电视台、市里、镇里出动了大小十几辆车,几十个干警。开动警笛,浩浩荡荡的出动,开往现场。施工队的挖掘机已经在田边等好。

车队停下,干警鱼贯而出,迅速行动,在路边拉起警戒线。村里的干部,在早已做好记号的地方,插旗圈定界址,大喇叭呼叫着:公安执法、闲人莫进。其实呢。我想,就是巴不得闲人越多越好,这阵仗,会给周围想拆迁征地搞事的老百姓极大震撼!

随着一声令下,挖机开动。即将成熟的麦子被碾压平整。几十分钟,事情搞定。陈思全家没有出现。沈树根也没有得意洋洋,只是低调地从土管所领导交代的界址接受了土地,马上就可以开工拆旧房盖新房了。晚上指挥部、镇上和施工队分别举办了庆功宴。

“其实我说这个事情呢,第一个是拆迁这个事情。本来没有陈思家的事情,但是因为沈树根的要求导致他牵扯进来,陈思依照土地承包法维护自己的权益也没有什么错。沈树根看中了一个较好的宅基地也可以理解。指挥部、派出所用了一点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最后事情也还是办成了,陈思在经济上也没有损失,要地要钱都可以满足。最后第二天还利用这个事情造势,我为国家重点工程。有为人民服务的真心也有雷霆手段。

“而这个事情对于我的启迪就是:那天傍晚要是陈思一定坚持。派出所只是吓唬吓唬,并不敢真的把一个没有犯错的人弄去拘留。而这个底线陈思并不知道,第二天看到警车“乌拉乌拉”的看客并不知道

房品元说:“拆迁这个事情,要么早,要么晚,早可以挑到好房,晚可以多要点钱。可以说各有利弊,你在中间就说不上了,可能钱也要不上,房子也选不上。”

房思建说:“这个不一定啊,房的好坏就没有标准,你觉得层次好,他觉得不好,挑剩下的就有可能恰好是自己合适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个不一定的,也可能是晚了也有好房啊!有人喜欢低层,进出方便,但是光线不好,有树。有人喜欢顶层,光线好,面积大,但是夏天热,总之都是各有千秋,不能求一律的”

房品元一看,首先这个事情就不能达成一致:“那我问你大建啊,好房的标准是什么?”

房新建:“层次好,光线好,位置好,首先要知道安置小区的整个的布置安排和套型结构。我觉得这个要等安置效果图才可以知道,这个可以迟点了解,我们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底线,要自己商量一个底线,补偿多少可以?”

“按照我工作的经验和身边看到的例子,都是拆得最晚的补偿相对会比较多,而且才开始的时候,他会制造恐慌,说哪个层次好的给预定了哪个给抢了,其实是预留下来为解决以后疑难问题留的,开发商卖房子也是,很多营销手段也是先留下好的贴上卖出预定的牌子,把他认为不好的先卖了,留下好的最后卖才有人要。不可能先挑了好的,剩下没有人要的来安置最难解决的钉子户。”

房品元说:“我赞同这个话,肯定最先拆的是最好说话的,最好说话的理论上不太可能拿理论上最好的房子,当然不排除开始会有这样的情况。等有三五家拆了之后,你就不知道哪些房子真的有还是没有了。他就会制造紧张,你越紧张越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房品元接着说:“肉联厂附近那块拆迁,还有两家没有拆,他们是平房。从开始的十几万,到现在的四十多万,还是没有拆,他现在据说是要店面房,反正一直僵持着,之前他的邻居,我认识的有好几家,房子好的三四层的别墅也就拆了四十万。不过他们从开始拆距离现在已经是有三四年了,他们的安置的房子都已经拿到一年多了。我明天去看看情况。听听消息。”

经过了反复商量,还是没有结果,但是可以达成一致的就是要先看看情况再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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