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成满意地笑着说道,赵扬此时依然站在原地,自从王宜然抢了他的风头提前回答,吕高又紧随其后的时候,他似乎就彻底失了势,完全不知所言。
赵裕也急得脸红脖子粗的,这个问题本来就很难回答,吕高和王宜然两人又几乎把所有能说的都说完了。
这样一来,就连他这个老大臣都想不出丝毫解决之法,更不要提他这个年纪尚轻的小孙子了。
先前没想到赵扬思维敏捷,立马就找到了前两个问题的漏洞。
可是如今这个问题是以大梁的国情来回答的,角度已经限定了。
赵扬还能怎么自由发挥呢?
他都没有处理过这些事情……
赵裕拱手向前,“陛下,老臣斗胆为我孙……”
“爷爷,不用。我已经想好了。”赵扬自信向前,抬眼环视了一圈场内。
左相魏达这时的脸色已经平静了,他看着赵扬的时候,嘴角总带着若有似无的冷笑,显然是不屑。
而张择成则是满脸得意,其余人皆是冥思苦想。
台上的梁帝似乎也很满意吕高刚刚的回答。
但是。
赵扬勾起了嘴角,款款道来:
“任法任人,皆言治也。法严而任宽仁之吏,则民重犯法,而多所矜全。法严而任鸷击之吏,则民轻犯法,而无辜者卒罹而不可治。
任人而废法……是治道之蠹也,非法而何以齐之?任法而废人……是治之敝也,未足以治天下。
律令繁,而狱吏得以缘饰以文其滥。律之设也多门,于彼于此而皆可坐。意为轻重,贿为出入,辩莫能折,威莫能制也。
法之立也有限,而人之犯也无方。以有限之法,尽无方之慝,是诚有所不能该矣。
故我以为,任人与任法需相结合,择人而授以法,使之遵焉,进长者以司刑狱,而使守画一之法,避免单纯的任法与任人的弊病。”
赵扬这番话顿时使得大殿之上一片鸦雀无声。
就连赵裕也都满脸吃惊地看着赵扬,他怎么不知道他家里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孙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涵养了?
赵扬的这番任人和任法的言论虽然和吕高、王宜然他们的类似,但是却又剔除了他们各自的弊病。
王宜然是在纸面上空谈任人的重要性,吕高稍微好一些,提到了任法和任人,但是却大谈先帝之制,而且停留于最上面的一层,并没有深入分析为何是任人和任法两者相结合。
然而赵扬的这番言论,却是将他们两人的言论往纵深之处发展,并且字字珠玑,点到要害。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赵裕神色古怪,而张择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左相魏达的从容也彻底不见。
“陛下,赵扬只不过又是将吕公子和王公子的答案融合在一起了而已,这并非是他本人的真知灼见。”
张择成僵住了一会,还是迅速向前,急忙辩论起来。
“张爱卿,朕自有定夺。赵爱卿,既然其他人对你的说法有疑虑,不知道你可否愿意继续回答朕出的一道题。”
梁帝这时只看向了赵扬,他心里对对方已经相当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