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料场,石板下,挡着一些石头,扒开,小秀趴着往里看,划了一根火柴看。立民问:“有什么?”小秀说:“有什么呢,看不清楚。”小雄挤过来:“你起来,我来。”他跪下腿,要伸手掏,小秀歪了脑袋,说:“别掏,有夹子。”小雄趴下看,真有夹子支着,“他妈的谋杀啊。”里头藏着烟盒纸、纸壳啪叽。有东西呀,有哇。咋整?小雄回头,立民给他一根棍子,把下的夹子破了,夹子还挺有劲,啪的把棍子夹住,拿出来看,打出坑儿了。小雄掏出里边东西,挑了好的给立民。立民看了看,问:“谁的呀?”“不知道。”“哎,到底谁的呀?”小林小声说:“是晓宇藏的,别对别人说。”“这小子,吃野食儿呀。”小林怕晓宇知道少了东西会找他算账,说:“给他连锅端,烧了。”小雄点了一张破烂的纸,用棍子推进去,小秀抱了一些草和纸垃圾扔过去,洞里洞外一起着了,冒起蓝的黑的烟。
立本去找游老师,看见小明站杨英年办公室门口,——里边有人,小明一直不敲门,听里边说话,是白老师和杨英年说腻腻歪歪的话……小明看见立本来了,马上走开。
立本敲门进游老师办公室,说:让晓宇领着练合唱吧,老师说:谁说要练啦,不练。
天空是白的一圈薄云,中间是露着的,蔚蓝一大块。小宁在校园等着立本,想让他和大伙去他家。立本说不去了,他去下头的地边子撸草籽,留冬天喂鸡,这几天,说落就落了。
叶家和宫家两家关系好,人和人感情在处。小家和小宁总在一块,两家让他们结为干弟兄,小家比小宁大了两个月,是哥。小宁的哥哥小友是淹死的,小家妈说淹死鬼儿“勾”人,出主意让小宁认个干兄弟,“留住”他。让谁呢?叶叔说,老宫家都没人去串门!老宫是自己一个人毕业分到这儿的,无亲无靠,两眼一抹黑,认识谁呀?他这人还不愿交往,不像我。小家和小宁是同班同学,总在一起,就他俩吧。小家妈不太同意,但说了也没用。小宁小时候走道儿平稳,说话娴静,叶叔很喜欢,说这孩子将来能有出息。老宫家接连遭遇不幸,老叶想,如果发生什么不测,就收养这个孩子。
小明喊小家一起走,给了一个大树叶,这是小明已有的排十号以外的树叶。小家叫小宁,小宁要等立本。小宁“一切”都准备好了,满腔热情,真心实意的,被好朋友无视,很伤心——几天来,小宁在家就准备,收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每个木器都擦去灰尘,每个物件都整理,重新摆放,平时划分的区域也去除了,玩的内容方式也精心准备。
小明说小家,“他们玩他们的,咱们玩咱们的去。”登上校园的土坯墙,在上面走。
小民在下边指着他俩,“熊×样儿,啥也不是。”小明心里琢磨这话,不是味儿,不知自己怎么和小家一块玩了呢。
小勤喊:“下来!”小明瞪眼,喊:“不下来。”“死不改悔——”“你才死不改悔!”站在墙头不动。小勤端起相机假装比划,说:“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怎么总搞地下活动呢?”小明翻眼睛:“谁地下?你是地上啊?”小家在墙上来回走,下不来。小宁找低一点地方伸手接,小家顺墙滑下。
小家说:“这人,太差。”小宁说:“也不是差……”
曲文来叫,“走,早点回去,菜点儿来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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