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东京处的投资商也来同郑锦年洽谈。
不管用。
郑锦年并不是断尾求生,他是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莫萧在办公室里连着抽了十根烟,嗓子都被烟浸透了。
这几年的付出和辛劳,是要白费吗?郑总。
莫萧没问,他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头痛得快炸。
“郑总,你的损失不可估量。”原本就是要靠着这一场战役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莫萧有必要再度提醒他,“你的手上,已经没有可以流动的资金。三年的时间成本消耗暂先不说,你在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就该明白,到年底你的对赌协议,因为资金空缺弥补不上,你的赔损高达多少,我也给你计算过。”
郑锦年靠坐在沙发座里,周身烟雾弥漫,他双手交叠在身前,两只脚架在另一座沙发上,遥看窗外,始终还是,一言不发。
莫萧继续道。
“安夏那边,暂时指望她不上,她铺的那么大,靠她手上的盈收来垫补,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有两个法子。一个,是你手上的慈善基金会,你在海市的那个慈善机构经营多年,里头的藏品无数。第一个法子是,你可以拿慈善机构以及那些藏品做抵押。
第二个法子。你的私人办公室用于做投资的公账上还有富余,如果你胆够大,过几天回去,我替你重新整算下资产,公款挪作私用,只要东窗不事发,这茬也就过去了。至于那些个理财项目,那些投资,今年年冬,也就叫他们咬咬牙把日子过了吧。”
这是莫萧经过仔细思考,想出的两个法子。
他没说,走他们陈记老陈家的公账都算对得起那边了。
毕竟这些年,郑锦年为老陈家办事,可是一毛钱也没拿过。
这一切,都源于当年郑总和陈家老爷子陈瑞发签的协议。
所以郑锦年这些年拼了命地赚钱,做游戏的初衷是情怀,做游戏赚钱也是重中之重,他往死里赚钱,不过就是为了还上那张纸里签的合同数目。
郑锦年这些年在陆陆续续地还,上缴,按照计划,到年底,最多到明年春,最后再交上这一笔,他便会彻底脱身。
彻底解脱,重归自由。
而他最初被郑总吸引而来,为的就是他的“美国梦”,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别说梦了,郑总被滞留在原地,他便亲眼见着当年那个心高气傲,立志要做一番事业,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的青少年,一年又一年,被岁月磨损了志气,被圈在禁锢他多年的地方上,怎么也迈不开脚。渐渐,他的郑总处事圆滑,激情不复。变成了一个平凡人。
郑总同莫萧再也不谈那些梦。
渐渐,他们的话题,最多的,可能是活在那个梦里,唯一与之有些关联的周玉程。
到如今,他也不明白,郑少要完成自己的事业,是为周玉程,还是为自己。
好像两者已经在经年累积中合二为一。
而他,便被这样的郑总一年年地巧舌如簧,被骗住,同样被他困住脚。而今,两人绑在一根绳子上,郑总的梦,反倒真成了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