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黄昏时分,萧臣毅已经带着琬雁回府了,他脚步如风,面容如铁,身上还沾染着微微的血腥气。
侍卫原本是想汇报今日的变故,但见萧臣毅去的方向是碧水台,当即就掐了汇报的心思。
因为何淑宴之死,惜君当时也是在场的,由枕边人诉说总比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过去交代赏心悦目些。
“还得是碧水台的惜主儿得宠啊,王爷今日没回府了,一回来就奔着碧水台过去……”
“那可不,人长得美,管家也是一把好手,谁不喜欢?我要是男人,肯定也宠着惜主儿!”
廊下偶尔有丫鬟小声的议论,两个人的耳力好,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萧臣毅的面色看不出情绪,琬雁却是清楚的知道,这哪里是去宠人的,分明是去问罪的。
此时的碧水台大门恰好开着,秋月和夏荷正在阶梯做洒扫的工作,远远看见萧臣毅过来就放下工具准备行礼。
只是膝盖还没弯呢,只感觉耳旁一阵风,人竟然已经跨过了门槛,进入了院中。
即使一直知道王爷的武力不俗,但是这般匆忙的脚步还是头一遭,以往顾着主儿可能在小睡,王爷可都是走路无声的。
“银杏,待会儿的膳食做的清淡些,加些安神定气的药材就更好了……”
春堂正在小厨房的门口给银杏交代晚膳的注意事项,秀气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
琬雁是被春堂的愁容给吸引的,而萧臣毅的注意力却在春堂的话语中。
健健康康的人哪里会无缘无故需要用到安神定气的药材?想来是病了。
思维一转,萧臣毅脚步下的步伐也平缓了下来,人在病中,他也不好下嘴苛责。
左右也是要养病的,下个禁足,外人无从知晓,效果不也是一样的?
“王爷?奴婢去叫主儿……”
春堂已经眼尖的看见进院子的两个人,她眼前一亮,正打算折返厢房报信,却见萧臣毅的脚步一转,竟然径直向外走去了。
春堂傻眼了,这是怎么了?既然来了院子,多半是奔着主儿来的,面都没见着呢,怎么转身就走了。
春堂心里犯嘀咕,余光暗戳戳瞥见琬雁那微微蹙起的眉毛,倒是没敢再开口留人。
只是春堂没这个胆子,惜君却是有的,她的声音由里屋到了门边,声音温婉。
“王爷,进屋一叙吧?婢妾想您了。”
一个想字,直接就给萧臣毅硬控了,他到底还是进了厢房里,这一幕看的春堂松了一口气,眉眼舒展了。
看来王爷还是在乎主儿的,或许方才只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事儿呢?
琬雁则是不声不响的站在了春堂的身侧,轻声询问:“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么问是还记挂着先前春堂脸上的愁容,更何况她是惜君的贴身丫鬟,有病气过到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