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急着出城。
整个大梁城,都已经戒严,禁止人们出入。不过,刘邦现在是魏王正式任命的使者,军队护送,出城自然没有问题。
秦军主力都在北城。南面还算安全。一出城,就沿着狭窄曲折的河堤,快速疾驰,向南飞奔。
望着那纵横密集、广阔浩荡的护城水网,刘信不能不承认,魏惠王当年这样修筑大梁城的防御工事,确实是个创举。
在这样密集的水网面前,任何军队,都难以大规模展开,也很难抵近高大厚重的城墙。魏国文武朝臣们都由此而对大梁城的安全充满信心,并不是没有理由。
然而,尽管有点怀疑,自己有关王贲开掘黄河之水攻城的记忆,是否有误,不过,刘信还是知道,大梁城这次被秦军攻破,是必将发生的历史事实。
魏国被秦国灭亡,也是必然的历史事实。
出了大梁城,听不见攻城的喊杀声了,刘邦的表情也就轻松多了,一路上和魏军官兵、随从等不分大小,称兄道弟,很快就个个都熟悉。
途中用餐,刘邦更是拿出大把钱币,派人去买来好酒好肉,人人有份。大梁城在打仗,他们倒像是过节;本来是要紧急行军赶往楚国,现在弄得像是旅游。
张耳派来的随从、魏军的官兵,很快个个都对刘邦赞不绝口。
刘信也暂时收起凝重的心情,和大家一起,大口吃肉。只是,相比起刘邦的豪饮,他却不愿意喝酒。对于健身者而言,喝酒实在是大忌。
他曾经是个孤儿,后来混社会,本来也是洒脱的性子,和随从、魏军官兵们同样也都谈得来。
除了不像刘邦那样动不动出口成脏地骂人、牛皮吹得震天响、喝酒来者不拒,随从们和魏军官兵们倒也觉得,刘信和刘邦不愧是俩叔侄,是一样的好相处,都够豪爽、够朋友。
要是一路上,都能这样吃吃喝喝,那这趟楚国之行,简直就太爽了。比起那些在大梁城苦苦守城的人来说,他们简直是因祸得福。
吃饱喝足,原地还好整以暇地休息了一会,才又继续赶路。
刘邦喝得醉醺醺的,牛皮也吹累了,爬到车上,倒头便睡,很快就鼾声如雷,口角还流出了哈喇子。
这,这,这,真的就是不久的将来便要削平群雄、统一天下的那个汉高祖吗?
刘信的心里,忍不住再次产生了质疑。
“报!”这时,前方派出的斥候,飞速赶回,送回军情,“发现秦军!”
“啊!”刘邦猛然从梦中惊醒,大喊道:“快走!快走!”
随从和魏军们都和他混熟了,倒也不觉得他是怯懦,没有因此瞧不起他,不过,却发现刘信这个“小刘”,更加镇定得多。
“秦军多少人?离我们多远?是朝哪个方向进军?发现我们了没有?”刘信立即问。
魏军官兵和随从们都暗暗点头。这少年,不愧为大魏神武勇士,都问在点子上。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个老军伍呢。
斥候禀告道:“秦军约莫两屯,在我们前方十里,向北方行军,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
刘信问:“两屯是多少人?”
他并不知道这个时代军队的建制。斥候忙解释道:“一屯是五十人,两屯就是一百人。不过,这两屯秦军,还押着许多我们大魏的百姓,估计有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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