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玫姐死去的孩子,出生没几天就被渣男摔死了。”
“……”
“玫姐十八岁就跟了渣男,被渣男哄骗着上床,之后有了身孕……”
“……”
“故事很老套是吧,可这是真实发生在人身上的痛啊……”
鬼是不会哭的。但许优良绷不住了,他面上浮出血色,渐渐变化成死亡一刻的模样。
“其实南水街的大家伙过得都不容易。住在这里的大都是与社会脱节,有太多太多无奈的人们。”
“街道环境脏乱,秩序不太好,小偷小摸的事常有发生,经常有地痞无赖出没,吃了亏无处申辩,大家只能自己硬气起来。”
由此下来,民风不豪迈都不行。
“这里地价虽然便宜,但生意不景气,大家伙儿勉强能吃饱穿暖,家里有个孩子的,勒紧腰带也能把日子过下去,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精力去照拂别人。”
“更别说玫姐一个女人了。”
“可她太容易对孩子心软了。”
她因为失去过孩子,同时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曾经那般噩梦,本不该去触碰的,可她还是放心不下。
有些人啊,表面凶巴巴,竖起尖刺来保护自己,防备别人,可内里却是柔软异常。
“南水街是被快速发展的城市遗忘的地方,它会吸引一些无家可归的人。”
“流浪的小孩、因身体缺陷被抛弃的婴儿……有很多、很多,他们都是孑然一身,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
“因为玫姐的出现,我们这些漂泊的人在外也有了家。”许优良双手捂着脸,血液从指缝间泄出,“可是……可是我今天才知道……我们这群人,从玫姐身上感受到温暖的,想回报她的,想一起买大房子给她住的……原来……”
原来都早已物是人非。
他们那个临时组成的大家庭终究只是临时的。
人来了,总是要走的。
临走前一个个满心期待、满心抱负,从未想过这一走便是永远。
但人离远了,总是要归家的。
他们这群原本孤苦无依的人,化成执念深重的鬼,想要陪她、伴她,过一辈子,再也不走了。
再也不留她一个人了。
“……”或许是今天听过太多人讲话了,宋雪销总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听筒。
但作为一个关心员工的好老板,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给你加工资……买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