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跟着吴公公进去。
皇上靠坐着,指了指边上,示意霍以骁坐下说话:“什么事儿?”
霍以骁开门见山:“想提一提我娶亲的事儿。”
皇上端着茶盏的手一抖,愕然看着霍以骁。
吴公公背过身去拍了拍脑门,喜事确实是喜事,但怎么就没点儿铺垫,弄得人措手不及呢。
霍以骁就像是没有注意到皇上的神情一般,面不改色,继续往下说:“六礼繁复,耗时也久,我想提前准备。”
皇上道:“那也还有一年!”
“哪儿还有一年,”霍以骁笑道,“说的是三年,可掐头去尾,大部分都是二十七个月。现在开始备着,都要担心三个月的时间不够用呢。”
皇上“呵”了声。
明明白白的,被气笑了。
掐头去尾的二十七个月,就是这么用的?
是,服孝三年的规制,大部分都是这么处理的,霍以骁提出来也没有不对……
皇上压着火气,尽量放缓语调:“与太妃娘娘商量过了没有?”
“还没有说,”霍以骁道,“这事儿,最后还是得皇上拿主意,只太妃娘娘点头,也办不下去。”
若他只是霍家儿郎,霍怀定与霍大夫人就能把这些给办得周周全全,可他不是。
他的人生大事,得皇上说了算。
皇上满腹的火气突然就消了大半。
还行。
还知道来他这儿来交个底。
“你既中意温宴,自然也想办得风光,臣子娶亲与皇子成婚,规制全然比不了,”皇上道,“要朕说,腊月祭祀时,你把身份改回来,来年开春,正好迎亲。”
霍以骁的眉头不由一蹙,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婚事是婚事,身世是身世,这两者,原不该在一块谈,婚事更不该是拿捏身世的工具。
他抿了抿唇,道:“我以为,年前成亲更好,我不想等到开春。”
皇上哪儿听不出来他拒绝的意思,道:“谁娶媳妇儿跟你似的心急火燎?”
边上,吴公公一看这进展,就知道十之八九是要谈崩了。
而且,照以往的经验看,四公子很快又要“语出惊人”。
果不其然,霍以骁道:“不心急不行,毕竟也就只娶这么一个媳妇儿。后宫娘娘们多,您想来是没有这种情绪,不过,话说回来,您看了那么多风花雪月的话本子,多多少少,还是能体会的吧。”
话音一落,皇上的脸拉了老长。
这糟心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