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道,一百多步的距离当着函谷关上守军掘,一阵投石机就给你把入口捂死,通常掘地道都是偷偷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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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鳞斜道需要大批军卒拎草袋往复,因此必须在关城下有足够弩卒压制城头的箭矢,还需要能快速通过深涧上的几道板桥,不然死伤就太过惨重。项羽虽然勉强在深涧两岸布置了弩阵,可在秦军箭阵与投石机的夹攻下一直都是苦苦支撑,所以也没考虑这个方法。
楼车如何过涧水就是大麻烦,过去了再让秦人强大的投石机一砸……
围关城建土台还不如直接堆斜道。
结果就是只能采用云梯、踏蹶箭爬城和冲车撞城(门)这些方法,拿人命堆。
项羽的戎车距离函谷关墙四百步,仍处在秦人变态的投石机和床弩的射程内。不过此时函谷关城上城下都在浴血,秦人投石机和床弩需要应对的敌人太多,已经顾不得远方不易打中的目标了。
七、八架云梯车的粗壮云梯斜靠在城墙上抓住了女墙,一队队军卒手持矛戟,躲在领头持盾和铜剑短兵之卒身后向上冲。更多的简易云梯靠在墙上,一批批口中咬着短剑的军卒亡命攀城,还有循着踏蹶箭猿猴一般灵活向上攀的军卒。
秦军也不是软柿子随便捏。城头床弩用大箭和箭巢轮流扫射着云梯车上的敌人,踏蹶箭转眼就被城上丢下的石头和滚木砸断,马面箭孔内的秦卒则在侧背收割着爬城卒的性命。
在最初几日的攻城中,关门外两座望楼中的秦卒和城上的人配合着,从爬城人的背后杀伤了大量诸侯军卒,比马面还更有效,直到诸侯军用冲车开始冲击望楼根基时才由木桥退回城内。
烟与火,血与尘,呐喊与哀嚎,兴奋与悲戚。
墙上落人如雨,墙下溅血如花。
“上将军快看,将军且和将军眛都登城了。”亲卫兴奋的叫了起来。
两架接近关城门的云梯车上,突然冲出了两员猛将,持盾左遮右挡在纷飞的箭雨中大步冲上了城头,随即与涌上来的持矛秦卒面对面,两人用盾砸开几支刺过来的矛尖,握刀又劈断另几支矛杆,顺势将措手不及的秦卒砍倒,接着就向侧面拓展,让出云梯口使身后楚卒们上城扩大战果。
“嘡嘡嘡嘡!”几声急促的金钲声,秦军持矛卒们突然退了两步趴到地上,就在龙且与钟离眛微楞的瞬间,二十步外一队弩卒已经蹲身发箭,箭矢如风。
跟随两人上城的十来个楚卒被射倒六、七个,龙且和钟离眛都用大盾基本挡住了箭矢,然而趴在地上的持矛卒此时一跃而起,在他们挡箭时长矛再次递了过来。
龙且握刀的肩上中了一箭,钟离眛虽然没有中箭,可自身的攻击节奏已被打破,面对蜂拥而至的矛头,以及二十步外另一队已经端弩待发的弩卒,两人都只能盾刀转圈横扫开秦卒,然后返身回到云梯道上向下逃开。
“去召两位将军。”项羽面色不动,心中微觉遗憾。
不一会儿,龙且与钟离眛都在项羽戎车前半跪行礼:“参见上将军。”
“免礼。”项羽一步跳下戎车,两手虚扶:“龙且,你怎么带着箭就来见本将军了?”
“上将军召唤,一点儿箭伤算得了什么。”
龙且距离秦弩太近,箭在他肩窝里射了个对穿。他嘴里说着,左手一刀斩断了身前带羽的箭杆,丢下刀反手握住箭镞一端,猛力将箭抽了出来,咧咧嘴将半截箭杆丢到地上。
“壮哉。”项羽赞了一句,让医士过来给他包扎。然后环视了一圈,对所有身边另外几辆戎车上的诸侯军将领招招手:“都过来坐。”
范增、张耳、田都、臧荼下了自己的战车,走过来和项羽等三人在项羽戎车后的地面上铺席跪坐,身后马上站了几排盾卒睁大眼睛瞪着函谷关,准备挡箭。
“上将军,这会儿如果关内秦人丢一个火弹过来,咱们这些人就一起被灭了。”张耳开起了玩笑。
“关下攻城未停,秦人应该腾不出心思来看我等。这么远的距离,秦人就算要看,又看得出我等在做什么?”项羽微笑了一下,接着就谈起了正题:“诸位将军,有没有感觉今日秦人的防守力下降了?”
臧荼立即颌首:“上将军说的没错,往日就算以两位将军的神勇,”他的目光在龙且和钟离眛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笑了笑:“也基本没有登城的机会,今日秦人的防守力度确实有所下降。”
田都想了想:“会不会只是偶然情况?攻关前斥侯探查曾经说函谷关有五、六万秦军,以关城现有关墙长度看,连同城内投石机的操作,用万人守关已经足够,即使用万五,也可轮换不至士卒过分疲惫。若真有五至六万,则一卒守关一日即可休整四日,论理,战力应无大的下降才对。”
臧荼不赞同的看了田都一眼:“我等二十九万卒攻关,虽以五万卒分驻陕县、渑池、新安护持粮道,然每日用三万卒轮攻,这十数日也轮番上场了两次,伤亡二万五千余。秦人就算有六万,每日一万都轮换了三次,伤亡怎么也不下五千。而且我近三十万大军,给秦人造成的精神压力必然巨大,那些换下休整的士卒也都很难平静休息,需要有很多人在城内负责搬运矢石等物。所以,若秦军未曾从潼关调新卒来替换现有函谷关守军,那这种精神上的重压都会让秦军战力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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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眛登了城,虽被赶了下来但基本上毫发未伤,所以跃跃欲试:“上将军,不妨集楚军之外的各国最精锐劲卒,明日猛攻一日。若秦人呈现明显颓势,就说明秦军已疲,则后日可以楚军全师压上,彻底破关。”
虽然齐燕赵几位大佬都承认联军中楚军最强,但钟离眛如此吃果果的提出让诸侯军疲敌,然后让楚军摘果子,张耳几人的脸色都闪现了瞬间的难看。
项羽自然看到了他们转瞬即逝的不满,在这关键时候不能妨碍诸侯间团结,于是点点头:“将军眛的方略不差,但出兵的顺序反了。诸位将相,本将军意欲明日由楚军全师压上疲敌,其他诸军明日休整,拣选精锐,后日,本将军就坐望你等破关。”
钟离眛见项羽将摘果子的机会让给了诸侯,颇为不满的闭了嘴。
“将军且觉得用最精锐之师连续两日强攻,可有胜算?秦人会不会是故意示弱?”张耳更为老奸巨猾一些,心中存有不少疑虑。
龙且没有钟离眛那么冲动,先仔细回想了一番今日登城后的感受,然后谨慎的回答:“属将观秦军城头床弩并未有损坏不可用的,虽在城头时间很短,但也瞥到城内投石机没有损坏倒塌。这至少说明就算有损坏的床弩和投石机,也都被秦人及时更换了。秦军士卒调配也属合理,属将登城时秦卒也都够奋勇。从这些角度说,属将能先登,只能归于士卒疲乏勉力而战,所以也不像是故意示弱。”
项羽若有所思的看着张耳:“赵相觉得秦人又要行放周文入函谷而前后夹攻之故计?”
张耳摇头:“上将军领联军已将山东秦军尽数驱回关中,武安侯攻轵关陉又将秦军偷出河东扰我后路的途径堵死,本相不认为秦军能再次前后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