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局子里就是个出气筒。
旧伤叠新伤,身上没一块好肉。
他一开始还咬牙硬挺,后来挺不住了,低声下气地求人庇佑。
他那点本事在监狱里不够看。
除了长相还算清俊。
从某天起,他发现没人打他了,他一喜,就去拜会自己新认的大哥。
大哥什么没说,摸了摸他的脸。
自那以后,撑着的那口气散了,他一下子萎靡下去。
这时候陈霖去探监,告诉他,她要结婚了。
她以为他可以成为公司老总才跟着他,没想到他这么没用。
她看不起他。
他讲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她每讲一句,他的脸就白一分。
他失态地大吼要见他妈。
她说他妈对他失望,不要他了,带着剩下的钱跑回乡下了。
他信了。
可惜毕竟年轻,没一下子死过去,只不过状态离死不远了。
至于他出狱以后发现他妈为了他受的那些罪,会不会羞愧得不敢见她,都是后话了。
陈霖嘛,能力不错,我姐说要让公司利益最大化,我就打发她去非洲待几年。
有功再议。
我不知道他出狱以后的故事。
一个有案底的人能找到什么工作?
他妈等到他出狱了吗?
我和我姐都不知道。
他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回家了,回到真正的、有爸妈的家。
从他们知道这件事后,就不断给我打电话问我情况。
还让我转告我姐,他们等她回家。
我让他们自己和姐说,他们一开始还别扭,一听到我姐的声音就泣不成声。
他们要飞过来,要出手压制网上不好的评论。
我阻止了他们:「相信我们吧,我们已经长大了。」
他们说可以帮我姐带孩子。
但她拒绝了,她不声不响就去打掉了。
我一开始还生气,以为她是意气用事:「这个月份流产对身体不好你知道吗?」
「姐姐知道,养身体最多是一年半载,可养孩子是一辈子。」她摸摸我的头,给我顺毛,「对不起,以前家里的事都让你扛,往后你不会是一个人了。」
我没出息地哭了。
我好像第一次当小公主的妹妹。
而她已经不是那个象牙塔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