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将朝服换下。
没过多久,杜建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邬岸。
“那人果然是偷儿!”邬岸坐到他对面,毫不客气地抓起水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
江望津坐着等他继续。
邬岸喝够了水,“我们到衙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个被抢的小可怜。”包袱里都是些破旧之物,连小石子都装进去了,在他眼中可不就是小可怜吗。
“原是那人与偷儿在路上遇见,对方长得倒是可以,眉清目秀的。穿着虽然简单,看起来却跟谁家走丢的小少爷似的……所以那偷儿听见对方包袱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后还以为是银两,就把人给偷了!”
没想到不是银两便算了,他还因害怕被追上慌不择路地撞上侯府马车,被江望津一眼识破。
江望津点头。
事情跟他猜得相差无几。
“不过那个小可怜好像认识江都统的护卫。”邬岸摸着下巴。
这时,站在一旁的杜建才向江望津道:“回侯爷,那人是容舒,他想向侯爷道谢。”
说到这,杜建也有些纳闷。对方不是应该待在普陀寺中,怎么下山了。
江望津气息微凝,“不必道谢。”
杜建沉默片刻,“他好像……跟来了。”
因他们是驾车回来的,所以提前回到侯府。
容舒则是步行。
江望津拧眉,他冷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进侯府的。”
杜建一怔,接着垂首:“是。”
他下去吩咐人把府门看牢。
邬岸不由多瞥了江望津几眼,总觉得瞬息之间,对方身上的气息便冷了些许。
是和那个叫容舒的人有关?
接着,江望津吩咐林三去看看燕来在哪,而后命人端来茶点。
不知主子何时回来的邬岸虽想瞧个热闹,但还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小坐片刻就起身离开了侯府。
走出侯府大门,邬岸远远便瞧见一个抱着包袱,身穿粗布衣裳的少年蹲坐在街角,目光牢牢锁定着江府,眸中有几分希冀。
看到从侯府出来的邬岸时,容舒眼睛亮了下,再确定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后又黯淡下来。
他想找那个模样好看的公子,对方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使他们之间真正算起来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可在冥冥之中他却觉得自己就该跟在那人身边。
纵然是当牛做马,他也愿意。
在普陀寺住的这段日子容舒听说了自己能留在那里的原因,于是念头更加深刻。
他知道对方是江府世子,入京后只需稍稍打听即可知晓城东侯府,那里就有他要找的人。
容舒还打听到,对方已经不再是侯府的小世子,而是侯爷了。
那样的人物……不是他能够妄想的。
容舒也觉得自己这样低贱的人配不上对方。
他只想着,要亲口同对方说一声谢谢,说完他就离开。
不承想刚入城不久,他的包袱就被抢了,容舒没追上那人。
即便他如今在普陀寺中住下,可以吃饱穿暖了,但体力依旧不支,只能前往衙门报官。
让容舒更没料到的是——他遇到了杜建,是之前在小世子的院中时见过的一个侍卫。
对方又帮了他。
容舒毫不犹豫便跟来了侯府,但以他这样的身份俨然连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容舒想了想,遂行至侯府对面的街角蹲坐下来。
他眼中的固执太过明显,邬岸撇了眼就收回视线,原本往平远侯府走的脚步一转,朝兵部走去。
容舒见不是小世子要出府,默默又把眼神收了回来。他窝在墙根下,看起来格外可怜,执拗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