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开宣纸,调了墨,她画山水不行,人物还是可以的,姥姥之前也说过她画人物很传神,动笔之前她在想,该怎样跟张泽说不去吃饭呢?说自己发烧了?张泽肯定会陪她去看医生的,要不然说自己扭伤脚了?也不行,还是要看医生,说有事?更不行,什么事能比心爱的人的生日更重要呢?何况是第一次见家长,杨清研纠结了半天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先画画了。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张泽的情景,还想起了跟他一起看星星的那天晚上,杨清研眼睛里溢满了温柔,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并肩的男女,男人在仰望星空,女人在静静的望着男人,她把记忆里平坦的屋顶加工成飞檐式,男人的披风和女人的围巾在风中翻飞,整个画面显得空灵飘逸、意境幽远。杨清研很满意,她提起笔来又写了几个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也算是她的表白吧。杨清研又端详了一会儿,感觉字没有画漂亮,只能这样了,水平有限,她已经用尽全力,每一笔每一划都是饱含深情的。她盖上自己的小印章,这个黄玉的印章还是大师兄穆翰给刻的,做为生日礼物送她的。
等墨晾干之后她又拿出衬布装裱好,最后卷起来用一根丝带系上,担心不小心压到弄皱了又把画装进了一个羽毛球桶。
三点多钟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穆翰,他说在楼下等她,今天
他有事回学校顺便买了点零食给她,杨清研谎称自己不在学校,让穆翰把东西交给石丽娟。
离跟张泽约好的时间越来越近,杨清研越发坐立不安,她想不到不去的理由,照了照镜子,嘴角中间那块是红紫色,周围是青色,额还有额头上遮也着不住的那块,要多丑有多丑,杨清研郁闷的把镜子反转按在桌面上。
张泽打电话的时候她正拿着手机考虑要不要发信息给他呢,看到来电显示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电话,张泽问她在哪里,她说在宿舍,张泽说他在宿舍楼下等她,让她下来。
中医老师在一年前就回来,张泽已经不用再来学校了,这是张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来学校,他斜斜的倚在车旁往楼上看,不知道杨清研具体住的是几楼的哪一间。下课后回宿舍的女生纷纷转过头来看张泽,还有偷偷拿出手机拍照的。
杨清研急中生智,拿出口罩带上,又戴了一顶绒线帽,把帽子边缘拉得跟眉毛齐平,拿起装画的羽毛球桶就下去了。
张泽看到这种打扮的杨清研愣了一下,问杨清研怎么了,杨清研说她感冒了,已经吃过药了,张泽信了,因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也很憔悴,杨清研把球桶放到张泽手中:“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里面是一幅画,我自己画的。”她不知道张泽喜不喜欢,抬头看着张泽的眼睛,张泽眼睛里满是
欣喜,拉着她就要上车,杨清研连忙拒绝,一再说自己感冒的严重,去吃饭不合适,下次再去。张泽想想,也是,自己还没去让杨清研家人检阅呢,就带人家女儿让自己家人看,是自己考虑不周,也没再勉强。
张泽走了,杨清研舒了一口气,这时她收到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