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发高冠,白衣修长,依旧是光风霁月的谪仙不染尘,说出的话却那样匪夷所思。
“心爱之人……”一声嗤笑溢出,“那个宋央?”
易清野看着他,眸底深色:“予宋联姻,在你解决掉予文之前势力会空前壮大。”
“就算朕同意赐婚,假以时日予家倒台,予三姑娘孤身一人在宋府,无权无势无根基背景,不受待见,下场凄惨只是时间问题。”
“宋央?心爱?呵……”
易清野懒懒倚靠,半掩着眸看向手中的玉扳指,笑的讽刺。
“能位居高位的人鲜少有什么痴情种,何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过是口头情谊,风一吹就能散个干净。”
抬眸,淡淡给出定论:
“她这辈子,无论是在予家还是宋家,都不可能顺遂平安,安度余生。”
“叩叩——”
门被敲响,暗一低眉顺眼走了进来,恭敬递上纸信道:“府邸暗卫急信。”
镜衍一顿,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垂眸查看间,眸色晦暗幽深。
他抬眼,朝着椅子上的男人拱手:“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说罢,也不等男人回应就转身离去。
“镜衍。”
一声沙哑的轻唤,平缓严肃。
白影没有回头,易清野有些无奈的看着他:
“别怪我没提醒你。”
“越美的事物,往往越会阴狠无情。”
“我们这样的人,儿女情长原本就是最致命的自毁利器,你不要……陷了进去。”
言辞凿凿,镜衍指尖蜷缩,沉默着抬步离去。
直到殿门再次关闭,屋内扑进冷意,书桌前的易清野转动着扳指,眸色深的化不开来。
只一个抬手,房内出现黑影。
“处理掉。”
话落间,黑影转瞬不见。
……
郊外府邸处,炭火充足的屋内。
予慈半倚在矮榻上,青丝完全披散,单薄的里衣外裹着厚实的殷红斗篷,只堪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顶上还翘着一根呆毛。
她半掩着眸淡淡看着矮桌上的棋盘,素手执棋,指尖轻放,竟是自己与自己的博弈。
若是熟于棋的人一眼便可看出棋局摆放的烦乱,似有情绪蔓延。
她原本是不打算回屋的。
只是夏桃和那个暗卫言语行动间都在劝着她回屋等待,说着镜衍即刻就到的话语。
而就在那一瞬,她的法术和神识恢复,只几息间的搜寻,她便在不远处探到了骑马返程的男人。
风雪兼落,白衣萧索,右手臂的血腥气混合着沉木香透入她的鼻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