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亚东此时已经坐在刘铁军的办公室悠哉的抽着烟,看见对方笑眯眯的进门,心想搞定了。“老刘,怎么样?辛苦啦!”肖亚东忙起身热情的递上一支香烟。
“什么怎么样?”刘铁军脸色一变,假装糊涂。
“装傻呀?李天畴的取保候审啊?”肖亚东知道刘铁军在装13。
“刚才你跑哪儿去了,让老子一个人顶在前面,妈的老是被你当枪使。”刘铁军不满的抱怨起来。
“咱们不是商量好的吗?你不也看见我下楼应付记者去了吗?记者好对付吗?还跟我摆谱?”肖亚东也不客气。
“诺,看见没?在这呢。”刘铁军也不闹了,扬了杨手中的纸,有些得意,“我有附加条件,光请客喝酒可不行。今天晚上帮我值班。”
“你大爷,坐地起价啊?”肖亚东叫了起来,“不行,我两年没回家过除夕了,这样的事儿,你也好意思提?”
“行了,好像你很伟大的样子,我也懒得跟你罗嗦。别跟我谈条件,就一句话,行,还是不行?”刘铁军斩钉截铁,神闲气定。
肖亚东的五官有些扭曲,纠结了半天,从牙缝里蹦出俩字“成交!”。
“痛快!”刘铁军立刻拎了自己的公文包,走到门口时顺手把手里的纸塞给了肖亚东说道:“帮我把办公室的门锁一下,对了,刘局让你给他打个电话。新年快乐!”话音未落,人已跑出门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肖亚东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尼玛的,这个老狐狸!”肖亚东无奈的摇摇头。
李天畴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鞭炮声,城市的上空不时绽放着绚丽的焰火,年味儿浓郁。这是李天畴第一次在SZ这样的大都市过年,貌似一个自己感觉很冷清的新年。
他拒绝了肖亚东用车送他,而是徒步走回。漫步在大街上,行人稀少。李天畴回想着这次莫名其妙的官司,结束的同样莫名其妙,不仅感慨世事变化无常。哎,不管怎么说,麻烦暂时结束了。
他很庆幸选择了信任肖亚东,否则现在的自己是逃亡,拟或是坐牢?不好设想。这时候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过年的,小妹长高了吗?三豆在这个除夕夜在干些啥?有没有去找怀山?大奇的伤好多了吧……就这么一路瞎想着,居然已经走到了宿舍门口。
李天畴眼睛一晃,发现门口蹲着一个人,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竟然是三豆。看样子像是睡着了,李天畴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三豆的肩膀,“三豆,醒醒。”
三豆抬头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定睛一看,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掉了出来,他呜咽道:“天畴哥,你跑哪儿去了,都快急死我了……哪儿也找不到你,三儿说你被警察抓走了……呜呜,队长也不说实话,说你去帮警察指认凶手去了,马上回来,可一整天也见不到你人,呜呜……”
“队长说的没错,我去帮警察指认凶手了,有点事儿耽误了。你……哎,这大过年的蹲在这儿,咋没去找怀山啊?”李天畴心里难过,忙把三豆扶起来,一起进了宿舍。
“我这不是想找你一块儿去怀山那儿吗?你都不在,我一个人去也没意思。”三豆边抹眼泪边说。
李天畴了解三豆憨实,要对人好,那就是一根筋儿。所以从小到大,多年的兄弟,即便日常相处不免磕磕绊绊,他从来也没有真正去伤害过三豆。感情上,他已把对方当作了至亲的弟弟。
“好了,不提这些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看天也晚了,就甭去怀山那儿了。今天是大年三十,就咱们俩,你看怎么过?反正要热热闹闹的。”李天畴笑着提议。
“咱喝酒庆祝,你看!”三豆破涕为笑,从怀里掏出一大包东西,往桌子上一摆,嚯,还挺丰富,一包花生米,一包五香豆,一份猪头肉还有一份什锦凉拌菜。接着又跟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瓶白酒,咧嘴一笑,大大得意了一番。
“好!今天晚上过年,咱哥儿俩就好好喝一番。我提议,喝完酒,咱俩再夜游SZ,怎么样。”李天畴的心情也开朗起来。
“中!你说啥就是啥。”三豆说完,兴冲冲的开始找杯子。
虽然只有两个人喝酒,但推杯换盏,说着开心事儿,倒也热闹。不一会儿,大半瓶酒就下肚了。这时候两人的脸都有些红了,三豆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谈着他每月给家里寄钱,心中就有一种自豪感,现在他是家里兄弟姊妹中最有出息的一个,三豆决心一定要在城里混出个人样来,到时候把山沟沟里的父母接过来享福。平时不太爱说话的三豆,此时仿若要把一年没说过的话说完似的。
李天畴除了喝酒外,就一直微笑着当个听众,他感觉到了三豆的变化,以前唯唯诺诺的三豆,现在变得很有想法,成熟了很多。他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感叹环境对人的改变,现在能有胆量跳出大山去闯世界的人还不多,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
在李天畴的怂恿下,三豆表演了一段家乡的土歌,也是三豆放羊时常唱的:“尕妹妹的个大门上,我浪三浪吔,我心里面跳得个慌……”歌声粗旷,在山坡上能透过群山传得很远,但在宿舍里,把李天畴的耳朵震的够呛,可三豆已兴奋的无所顾忌,引亢高歌。
“谁啊这是?干嘛呢?再喊就抓起来!”一声大喝,门被踢开了,三豆被吓得脸一下煞白,刚端起来的酒杯也掉到了地上。李天畴也是一愣,抬眼望去。
“哈哈哈,看把三豆吓的。”“天畴,你回来了,哥儿几个看宿舍灯亮着,寻思上来瞅瞅。”“没事儿吧,天畴?”门口一下涌进来三四个人,都是同事。梁辉、小文,还有前岗的卫东和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