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一些帅气的话,又怕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回想起少年时期,好像也总是在耍帅,却又总是在关键时刻耍帅失败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好在在花梨眼中自己怎样都是帅气的。哪怕失败了在泥泞中挣扎的样子也是帅气的。
这样就够了。
因为在自己眼中,花梨也是最美丽的。笨拙地学着自爱的花梨,总是在受伤又一直在努力的花梨,脆弱又坚强的花梨,是这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美丽花朵。
哪怕他们是两个天赋不足的笨蛋,只要在对方眼中是最好的那一个就够了。
——
花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昏暗的房间,遮光性过于良好的窗帘让人甚至分不清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花梨动了动有些僵硬地身体,半天才从床上爬了下来,随手摸到一件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摩挲着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
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好几分钟后才适应了光线,转身打量起了房间。
然后房间里的陈设又让她身体变得僵硬了起来。
昨晚的记忆后知后觉地回笼,那些冲动之下的行动和剖白,让她难以承受地蜷缩起了身体,颤抖着声音呢喃道:“太羞耻了……”
人在初恋面前会退化成刚认识他时的样子,这句话实在是太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梨终于勉强找回了自己的神志,然后拿着床头某人贴心准备好的换洗衣物,烧红着脸钻进了浴室。
草草地对付完了中饭,然后一整个下午,花梨都呆呆地窝在及川彻的公寓里纠结着要不要就这么离开。
她明白醒来见不到对方的人,是因为及川在留给她充足的时间,让她能够彻底冷静下来,认真地思考两人的距离应该拉近到什么程度。
大概是因为花梨逃跑的功力非凡,及川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把主动权交给她,以免她受到惊吓就逃之夭夭。
然而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去,花梨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被电视里的搞笑综艺节目吸引了注意力,等公寓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被惊得一下子跳到了沙发上。
穿着运动衫的及川彻一手拎着附近超市的购物袋,一手推开了房门,看见站在沙发上的花梨后,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自然而然的走过来,把塑料袋放在餐桌上,然后勾过花梨的脖子,在她脸颊上落下轻柔地一吻:“我回来了。”
花梨下意识回了一句:“欢迎回家。”
闻言及川彻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肉眼可见的快乐。他绕过沙发,在花梨旁边坐下来,伸长手臂把她揽入了怀中,然后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喟叹:“你还留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花梨干脆放弃了抵抗,歪在了他的肩膀上继续看起了综艺节目:“你还怕我会跑掉?”
“那当然,担心了一整天。”及川彻委委屈屈地嘟囔着:“如果回来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我可能真的会哭出来。”
“哼,爱哭鬼。”
“真是心狠的女人,明明以前比赛输了之后你看到我哭,就会哭得更厉害。”
想起和及川彻的第一次对话,花梨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时候我们才多大……”
“不过才过去十年而已,不要说得好像我们都老了一样。”及川彻把下巴搁在了花梨的头顶:“不过都已经十年了啊。简直像梦一样……”
“什么?”
“我是说,回到家的时候,站在房门口,听到门内传来隐隐约约电视的声音,于是便知道有人在家等着,这样的场景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或许在阿根廷某个夜凉如水的晚上,他也做过这样的美梦,醒后只余伤感。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感伤,没等花梨再说些什么,及川彻即时转移了话题:“今天路过超市买了猪扒饭便当,要吃吗?”
“要。”听到喜欢吃的东西,花梨立马精神地坐了起来,正要奔向餐桌,又想起什么般回头:“你买了两份?”
“那当然。”及川彻也站起来,往厨房方向移动,准备去拿餐具。
花梨坐在餐桌前,把袋子里的便当拿出来打开,一边恶趣味地说着:“那我假如没留下来,你岂不是要吃两份?”
及川彻拿着筷子在她对面坐下:“是的。心理上准备接受最坏的结果,但是行动上要做最周全的准备,这就是我的行事准则。”
花梨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笑着接话:“那我的行事准则就是,心理上做最坏的打算,行动上准备随时摆烂。”
及川彻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听着像两个倒霉惯了的倒霉蛋。”
“那么,就祝这两个倒霉蛋今后的人生能幸运一点。”花梨双手合十,把筷子夹在虎口:“我开动了。”
“现在能够一起吃饭就已经很幸运了。”及川彻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我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