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不能曝光。
偏生眼前那个牧鸳鸳,是云媞妹妹,定是认识她那张脸。
来福紧张得口中直发苦,忍不住伸手想拉云媞衣角,“小姐,我们先走……”
云媞安抚地拍了拍来福的手,隔着珠翳,看向牧鸳鸳:“证据就是,这裙子上,绣着我的名字。”
牧鸳鸳一愣,随即笑了。
“这位夫人看错了吧?”
这云霓羽衣是吴氏为了讨好,巴巴儿地送到他们二房的,娘穿不了,就落在了她手里。她喜欢这裙子,就算不穿的时候也喜欢放在手里把玩,从没见到上面绣着什么字的。
笃定了云媞不过是胡说生事,牧鸳鸳冷笑一声:“这裙子上不曾有绣的什么字,这位夫人,你该跪下道歉。”
吴氏:“鸳鸳小姐是皇亲国戚,你就是跪她,也不亏。”
云媞微笑不语。
她身后,来福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些牧家人,一口一个皇亲国戚,却不知道,她们仰仗的太子妃,就站在她们眼前。
可想到云媞根本没法子证明,恐怕就要被欺负了去,来福又有些着急。
她打定了主意,若真要跪下认错,没奈何,只得让她顶上。
下一刻。
云媞轻笑一声:“你没瞧见有绣字,是你自己没有眼色,怨不得旁人。”
“你……”
云媞上前一步,“你这裙子,可对着光仔细瞧过?”
闻言,陈三娘子身子一震。
她顾不得吴氏阻拦,径直跑到门口,卷起遮光的暖帘。
橙金色的日光照射进来,恰是白日将尽之时。
牧鸳鸳站在光中,低头看着身上的裙子。
日光从裙角处透出,竟一点点地把那裙子,照成了天上云霞的颜色。
牧鸳鸳有心炫耀,慢慢地转起圈来。
裙摆缓缓展开,宛如只在夜间开放的昙花。
她耳中听得剩下廖廖几个客人和跑堂小妹的惊呼,心中只觉愉悦,飘飘欲仙。
可却听得有人道:“那是……月亮。”
牧鸳鸳愣住,低头一看。
只见不知为何,她裙摆上,竟出现了一小块浅色的光斑,正随着她的动作,在裙摆之间流转。
真的宛如月到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