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林放下快子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明天应该就是用到咱们得时候了。大家伙都吃好了,明日开战别丢了咱们车营的威风。”
胡琪说道:“头儿你放心吧,去年咱们把鞑子都打的抱头鼠窜,这些蓟镇的乱兵算个啥。”
高昌林说道:“就你小子能的,这些人都是边军老兵,和蒙古人也是混战了几十年了,谁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今晚都早点睡,睡个好觉,明天都给我精神点。”
第二天一早,当第一缕晨曦照射到大地的时候,起床号吹响。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静谧的清晨传的很远。
董继舒昨晚就睡在成楼里,他被号声惊醒了。立刻来到城垛后面观察起来。
他看到对面的车营里。无数的官兵从帐篷里跑出,排队洗漱。然后排队去打饭。一个小旗一个小旗的围坐在一起快速吃完后,开始奔赴自己的岗位。
看到这些人行动有条不紊,好不混乱。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该干什么。他叹了口气,他的兵和这些人比,简直就是货比货得扔。自己的兵在宣府镇也算是精兵了。可是和这些人比还不够看。
车营的士兵开始准备弹药。民夫们开始搬运各种炮弹和发射药包到前线。鲁密铳兵,也以总旗为单位,进入车营的钢板城墙后面射击位置。
董继舒三天前参观时,他就看到了。那些钢板都有一个个的小孔,有个滑动的挡板。只要拉开,就是一个个的,长五寸,高两寸的射击和观察孔。
火绳枪手可以躲在后面射击。
但是董继舒也明显看出来了,这个车营最佳兵力配置应该有至少两万的步兵。目前明显兵力不足。城墙内只有三千多骑兵作为预备队,那里紧张就支援那里。
随着车营的兵力布置到位,远方的叛军们也排着队列向这里行军而来。
他们在五里地外扎的营。他们全是步兵,没有多少骑兵。只能徒步走着来进攻。他们三更生火造饭,四更起床吃饭,五更完成部队集结,天一亮就立刻进入战场。
黄浩此时和周遇吉都在一个脚手架搭建的平台上。平台足足有十二米高,可以清楚的看到整个战场的情况。
他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情况。他看到一个百户一个百户的叛军,列着方阵走来。秘密麻麻的。一个时辰过去,车营已经四面被包围了。每一个方向都有一万六千敌军。
这些叛军明显已经提前侦查过了。他们知道来的是皇帝的直属部队,他们有大量的火炮,还有六千支可怕的鲁密铳。他们临时做了很多木盾牌。都是直接用儿臂粗细的树干,用铁钉简陋的钉在一起做成的。
还有几百辆牛车、马车在前面也钉上了木质的盾墙。类似于建奴的那种盾车。后面有几十个士兵推着走。木墙后面是三个火枪手,或者弓手。他们装备三眼铳、鸟枪或者弓弩。在车上攻击前进。
看到叛军除了派出人马去洗劫张家湾外,留守的四万多人也没有闲着,而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周遇吉并不意外。毕竟对面也不是傻子,谁会直接拿血肉之躯往炮口上撞呢。
周遇吉身边还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他就是这次崇祯派出的监军王坤。这一次,皇帝是实验性质的派出监军太监。
皇帝感觉下面的问题非常严重,各级将领们都互相勾结,利益交织,隐瞒实际情况。他派出太监的第一个目的就是看着他们,让他们不能搞潜规则。毕竟皇帝的耳目就站在你身边,你还敢乱来吗。
王坤倨傲的抬起下巴,此人脾气暴躁,十分骄横。崇祯之所以第一次试点就派他来,主要是看中他敢咬的性格特点。不敢撕破面皮,不敢斗争的是不行的。老好人肯定干不好这个活计。
他们去不是搞团结去了。而是找事去了。关键就是让你们怕。
“周参将,你们这三天就知道修营寨,没有采取行动,现在可好,人家都打造了无数的工程器械,现在怎么办。”王坤面色不善的说道。
周遇吉知道这位是皇帝亲自派下来的。实质就是钦差。工作就是看着他,向皇帝汇报他的一举一动。他做了什么并不能让皇帝知道。这位的汇报才是皇帝知道的他做了什么。
他见不到皇帝,还不是这位怎么说怎么是吗。
周遇吉时清官,从来不贪污,不纳贿赂。历史上,他为官几十年,家里都没积攒下什么财产。他把得到的赏赐都花在了他带的兵身上。用来补贴他们拖欠的军饷,改善伙食,添置兵器铠甲。
他为官正直,也不愿意阿谀权贵。他和王坤初次见面,彼此都不喜欢对方。
不过,他也不是不知变通,虽然有原则,但是也尽量给与监军尊重,以礼相待。不像张世泽直接给他们看死人脸。爱答不理的。
王坤几次暗示,周遇吉都装作听不懂。王坤已经很不满了。这次就开始找茬。
“王公公,勿要着急,您可能不知道咱们的大炮威力,咱们有足足五百门重型铜发熕炮。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火炮的威力。他们对车营的认知还是老黄历呢。过去的车营,装备的火炮也就是五号将军炮和小型佛朗机炮。”
“他们预备的这些盾车啊,盾牌啊,确实可以挡住五号将军炮和小型佛朗机炮。鲁密铳也能挡住,但是,在咱们得重炮面前,这些都是纸湖的一样。根本没用。重炮的铅球炮弹击穿击碎这些木盾,反倒会造成大量的尖锐木刺四面纷飞,造成严重的二次伤害。他们这是帮我们扩大火炮威力。”
王坤冷眼斜了自信满满的周遇吉一眼。心里说道:“你就他妈的跟咱家吹牛吧,大明的火炮什么揍性,咱家不知道吗。一会打起来,要是顶不住,你看咱家怎么想陛下弹劾你。”
“好,那咱家可就拭目以待了,周大人,你可不要让咱家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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