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月说道:“老爷你当初得罪了他,现在后悔了吧,人家可不是辽东督师了。人家是总督蓟镇、天津、辽东、登莱、山东、东江六镇的总督师。您现在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杨摸着鼻子苦笑道:“人啊,谁也没有前后眼,我哪知道他放开了吹,结果皇帝还真给了。随他的大小便,他要来,我就接着,老子皇帝都不怕,还怕他。真是笑话。”
涂山月皱眉道:“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守为正着,战为奇着,和为旁着。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问题呢。”
杨凡笑道:“你说说有啥问题。”
“守为正着,以防守为主,也就是能保住目前的地盘就不错了,怎么能收复辽东呢”
杨凡点点头,换汤不换药,袁都督的几个战绩都是凭坚城、用大炮。靠着防守打出来的,他很清楚,关宁军就特么的没有和建奴野战的实力。
“战为奇着,我理解就是有战机一定要抓住,趁机收复领土。能吃一块是一块。但是和为旁着是啥意思,他还敢私下和建奴议和吗。”涂山月皱眉说道。
杨凡苦笑道:“逼到一定程度,人是什么事情都干得的出来的,如果建奴能称臣,就像仿照当年北宋和西夏故事,是不是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收复辽东,他拿这个逼迫皇帝捏着鼻子认了,不是也是一个办法吗。”
众女都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发现人居然可以这么无耻。
涂山月和林月如都是东厂出身,心狠手辣,算是厉害的了,没想到这些文官居然这么奔放,真是自愧不如。
林月如忽然说道:“袁都督要是真存了赖账的心思,毛文龙毛大帅可就危险了。”
杨凡倒是一愣,自己知道历史,不出奇,可林月如能说出这番话,倒让他惊讶。
林月如继续说道:“他要是想赖账,这个情况下,养寇自重都不够自保了。他必须得把辽东局面弄得非常严峻,严重到皇帝不敢动他的程度。形势往往比人强。动了他,局面崩溃,皇帝也就只能忍着他了。”
杨凡点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确实拿他没办法。
“现在问题是,皇帝有备胎”林月如说道,备胎这个词她是和杨凡学的。用在这里非常贴切。
“毛文龙懂军事,和建奴周旋不落下风。如果拿掉袁都督,最大可能就是毛大帅接过来。如果弄死了毛大帅,辽东没有人能撑得起来,皇帝再怎么生气,也只能继续用他。”
杨凡不得不承认,林月如这些女人的阴毒心思有时候和文官的心理是相似的。
从唐朝以后,中国的政治就走向了阴柔,再也没有了汉唐的阳刚之气。
走的都是阴损、歹毒、无耻、下作的路子。比的是谁的底线更低。谁更能隐忍,谁比谁更能迂回。谁玩的更加复杂。
这种含蓄的,精致的、玄妙的、危险的权力运作达到了艺术化的程度。
而唐朝以后,中国的审美也发生了急剧的变化。
最高级的审美是变态。
看看小脚,看看盆景,看看被扭曲的梅花树,看看园林里的太湖石。
有时候,杨凡一边看史书,一边细细的品他的女人们,发现这种阴柔的政治真的和女人的心性很像。
不论是文官还是宦官,都是阴柔的。
当代,很多西边的政治人物也抱怨过,这种女人化的,阴柔的政治手段,他们极其不适应。
感觉玩不过我们。
杨凡左右看看,发现他的老婆们都深以为然。
女人考虑问题和男人不一样,她们主要考虑的就是切身利益。
没有男人那些什么好大喜功,吹个牛币,热血情怀,什么征服世界,富于理想,下半身支配上半身,小头决定大头什么这些没用的。
在她们看来,男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总是喜欢搞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她们母性泛滥时,就说男人永远是孩子。她们感到厌烦就骂你们都有病,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群傻叉。
一时间,让他有种身处狼窝里的感觉,浑身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