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柔嘉虚弱着面色,眉间拢起一弯半月,半躺在塌上:“本宫无事,退下吧。”
太医可不敢真退下,皇帝踢在他身上的那一脚,好似要了他半条命,他哆嗦着身子颤抖着开口:“臣……臣才疏学浅,娘娘这脉象是……”
“是什么,快说!”晋殊已然失了耐性,提起太医的领子,双眸阴翳直逼着他,但凡太医说个不好的字眼,这人头恐就要落了地。
“是滑脉。”
晋殊怔愣住,提着太医的手骤然失力。“再说一遍?”
“娘娘脉象圆滑,是为滑脉。”
“不可能!”晋柔嘉尖叫,面色又孱弱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眸。
晋殊亲赐的药水她半分都未曾喝下,况且几日前她才来了月信,这滑脉又是如何得来的说法,她万分难以相信。
太医不敢再说下去,唯唯诺诺的低着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晋柔嘉失了理智,起身拉扯着太医的袖袍:“你骗本宫是不是,是晋殊教得你这般欺瞒我是也不是!”她混不相信自己身怀有孕,笃定是晋殊哄骗她,要用孩子绑住她,将她彻底囚在椒房殿。
她将那些药全然倒入了花盆中,又暗地里遣了暗卫为自己取来避子丸吃下。
前几日来了月信,她还松缓了口气。今日这滑脉又是如何来得?
“这脉象多久了?”
“一月有余。”晋柔嘉往前推算,数着日子,万万没想到竟是那次!
皇觉寺里她没有吃药!
是了,那次晋殊被边关之事打了个措手不及,便也忘了吩咐人喂她喝下避子药。
怎能这般巧合,那她的月信又如何能解释一二?
晋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沉声开口质问太医:“前几日皇后方来过月信,如何解释?”
“日子还小,来了月信也属实常态。”太医跪在地上,愈发低垂着头,深怕自己无缘无故搅进了这局里。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骗我,都在骗我……”晋柔嘉面如死灰,苍白着樱唇,泪珠串了线般滚滚滑落。她如何能怀了晋殊的孩子,她如何能有孕!
晋殊阴沉着脸,原先的喜悦陡然被她的凄惨尖叫和失神落泪浇灭。
“滚下去领赏。”
“诺。”
太医从刀尖浪口上滚了下来,平缓了口气,匆忙逃离椒房殿。
“如何不可能?”晋殊几步逼近,一手擒着她瘦削的下颌,咬牙切齿般的质问她。“怀了朕的孩子就这般难以接受吗?”
“不可能的,晋殊你是不是在骗我,你骗我诸多次,这次定然也是在骗我,你怎么这般混账?”她一袭梨花带雨貌,双手攀着他的臂膀,满脑子的混沌,只知道念着不可能、欺瞒。
晋殊带了怒气,又不敢真伤着了她:“朕混账?是,朕就是骗你,朕就是混账,但你这处怀了朕的皇子是不争的事实,这几日便安心养胎吧,莫要给朕胡来!”
“不可能!本宫要喝堕胎药!”她决不能让晋殊的孩子从她腹中出生。
她是前朝的公主,他是前朝的皇子,虽然他身份未明不能确定有血缘关系!
可是不行!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
主持道她罪孽深重,这孩子更是罪上加罪,她如何能留得!
“晋柔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