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的位置是初具规模的王府,西侧靠近山林的地方,则是王府的军营。
“一二一!一二一!”
“稍息!立正!全体都有,跑步前进!”
隔着二三十步远,都能听到整齐而响亮的口号。
谢元高坐在马上,手里拿着马鞭,侧耳听着,颇有点儿享受。
这才是军营该有的样子,也是兵卒们该有的气势。
当然,在不懂行的人看来,谢元这个妇道人家,就是为了面子好看,弄了一群只知道唬人的样子货!
就连王府工地这边的雇工们,也没有被军营、军队什么的震慑住。
“娘娘!王妃娘娘!不好了,工地上有人闹事!”
“他们、他们打起来了!”
谢元留守在工地的王府长史周文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闹事?
还、还打起来了?
谢元吃了一惊,难道崔伯庸又在暗地里搞鬼,故意煽动那些以工代赈的灾民闹事?
“怎么回事?谁在闹事?他们为何吵闹?”
谢元翻身下马,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是几个青壮。有流人,也有附近村子里的百姓,他们……”
周文成表情有些怪异,犹犹豫豫地说着。
听了半天,谢元终于听懂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干活的时候,偶尔有磕碰,这些青壮又都血气方刚的,谁都不肯退让、服软,可不就打起来了。
“合县最近也在修缮被飓风毁坏的城墙、官廨,征调了不少民夫,可我看着并没有人闹事啊!”
谢元还是更倾向于崔某人在搞鬼。
周文成的表情更怪了,他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合县的民夫,每天两食,每人每餐只能喝菜汤、吃一个杂粮豆饼。”
都是干体力活的壮劳力,就一碗菜汤、一个豆饼,根本就吃不饱。
吃不饱没有力气,却还要被官差用鞭子逼着干活。
这般情况,那些民夫已经够绝望了,哪里还有闲心去闹事?
谢元:……
她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自家工地上的雇工会闹事,还是因为她的错!
她给人吃得太好,那些人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谢元莫名有种悲哀,她心善,她想要体恤民生,却忽略了人性复杂。
另外,谢元还有个天然的“弱点”——
她是个女人!
而在某些臭男人眼里,女人就是弱者,就是好欺负。
谢元贵为王妃,她若表现得嚣张蛮横,工地的雇工或许还会忌惮一二。
偏偏谢元平易近人,毫无架子。
这是她善良,教养好。
可落在那些人眼中,就是软弱可欺!
谢元冷着脸,大步来到了打斗的一群人面前。
“来了!王妃来了!快住手!”
“哼!什么王妃,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惧怕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