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人英一听张英风连身在峨眉的独孤一鹤都抬出来了,立马正色不敢有丝毫疏忽。
“是!”
张英风:“救人虽是好事,除魔也是为了人间清流,但万不可将之视为理所当然的手段,我等除魔为的是护持天下苍生,我等救人也不该寄托于他人之手,不然我们和那些贪图名利的伪君子有何区别?”
严人英越听越是慌乱,闻言连忙摇头。
“师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
“好了,”张英风打断他道:“我不管你有没有,但你以后都不许再有!”
严人英:“……是。”
教训完小师弟,张英风扭过头来冲季闲珺抱拳。
“多谢阁下指点,要不是有阁下在,我等师兄弟怕是会逞一时意气,坏了众多女子的活路。”
季闲珺看着远方天际,不咸不淡道:“能从我几句话里意识到这么多,你的资质也是不凡,稍微对你们的师父感兴趣了。”
张英风微笑道:“若有机会,阁下能来峨眉山,张英风定然帮忙引荐给师尊,只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事相问。”
季闲珺:“讲。”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张英风说完宁心静性,该说是全身做好战斗准备,还是想听这位字字珠玑的“季阁下”再吐个警世名言。
然而季闲珺不按照他的套路走,冲着山林方向扬扬下颚。
“这个话题下次再说吧,人回来了。”
张英风也看到远处归来的两道人影,不死心的追问道:“请您告知我们是敌是友?”
季闲珺边走边道:“是敌如何?是友如何?不管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变故,你都无力也无能改变不是吗?和你的师兄妹比起来,你的自知之明算是长处。”说完,人已走出数米,声音却清晰的像是停在耳畔。
马秀真脸色当场就变了,“这是隔音入耳?”
“应是比那更厉害的招数,”张英风沉声道:“怪不得师傅说江湖中卧虎藏龙,即使是他,也不见得能在一些新起之秀手下占到便宜,这位季公子定不是一般人啊!”
马秀真焦急道:“那怎么办,师兄!”
张英风肯定道:“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虽说是让人泄气的真相,但也比丢掉命好。
在这种时候,大师兄说的话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马秀真几人虽然不明但还是应承下来,尽量不去故意挑起争斗,但这和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已然相去甚远。
在几个师兄弟看不见的角落,张英风攥紧拳头,背后冷汗涔涔,他不会说在第一眼见到季闲珺时,那曾被峨眉掌门独孤一鹤称赞过的直觉不停提醒他这个人的可怕。
纵使季闲珺全程轻轻松松,但施加到他身上的压力却比他视之如父的独孤一鹤更为可怕。
他想此世要是还有比这个人更加可怕的家伙,那么那个人一定不是人,而是魔!
在场没人能体会张英风的心情,甚至连刚回来的楚留香,原随云两人也不懂。
他们带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回来,这男人一身白衣,腿上有一道贯穿两面肌肉的洞使他有些狼狈,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值得注意的是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珠,总像是藏着点旁人没有的阴森。
原随云一看到他就觉得他是同类,楚留香也感觉到点儿别的什么,偏偏这个男人清醒后做出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两人的兴趣。
也不知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两个人携着这个男人回来,一落地,原随云便毫不犹豫的放手仿佛触碰到什么秽物的样子,实在是惹人生奇。
季闲珺不意外的冒出探究的心思遂看向楚留香,却见他脸色也不怎么好的样子。
想扔但是迟了原随云一步不得不架住这个男人搞得楚留香笑意发苦,直让人怀疑这两人到底遇上什么了,表情居然如此诡异。
而被他们架过来的男人被原随云甩开时扯动伤口不禁倒抽口冷气,看到季闲珺时眼珠亮得渗人,像是阴险的豺狼找到猎物,又像是狡猾的狐狸伺机讨好,如同蛇吐着信子的自我介绍实在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