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二鬼抬轿为了保密,两家中只会有一家拿着大牌,除非是有设计好一刀闷杀的局面才会让两个人同时拿大牌确保万无一失,可我看手里的这把同花,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让人一刀闷杀的牌。
其实在刚才我丢掉豹子三那把牌的时候,小平头麻五和老万三个人都没有提前弃牌,我知道他们手中肯定都有牌在等着我,一家杀不过两家来杀,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我故意伪装成看错成了对子三,然后选择了弃牌。
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来说,如果刚刚做了一把三打一捧杀的局,那肯定是不能立刻接着做的,不然会让人心生疑虑,更会让他们的目的暴露出来,有脑子的老千都不会把把杀牌,我知道麻五和老万等人都不傻。
我推理这一把牌很可能是上一把牌还没缓过劲来,更多的是麻五发牌的一种试探,他一定是不相信小平头发的牌是豹子,所以才会亲手发一把同花牌过来,而且一定会给小平头一把稍微大一点的牌面,一来是试探我,二来也是要杀我的筹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把牌我可以尝试放手一搏,利用麻五和小平头之间的互相不信任,而且在牌桌上任何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没有任何可以稳赢的牌,以前说过如果有人告诉你有什么牌可以稳赢,只要你相信就已经输了!
“你们都不说话,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反正我这把牌也不是豹子。”我故意刺激了一句,有些时候人心里一旦产生了怀疑,就难以在短时间内消除,这是人性也是本能。
所有人都没说话,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紧张压抑起来,毕竟从开牌到现在也没人规定豹子喜钱是多少,更没有人规定单场封顶多少,因为原本所有人都打算玩三公,这就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怎么觉得你这把牌就是豹子呢,要不然你问的这么突然,还是少一点好了。”对面中年胖子笑眯眯的搓着手,一看就是生怕喜钱定高了的样子,也是典型目光短浅的家伙,不过这也是人性。
人都喜欢思考眼前的利益,并不会思考以后会对自己怎么样,就像房屋拆迁一个道理,好地段一块地皮可以永远留给后代住下去,可换成楼房就成了七十年产权,但你见过有哪座楼房能有七十年使用寿命?
“别这么说,你也有可能会气豹子的,我觉得还是定的高一点。”我故作焦急的说道,还故意装作一副刻意压抑紧张的模样,做戏做圈套才能骗过这些老江湖,如果就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又怎么去骗别人?
在牌桌上看似是在赌牌,可大多数时候是在赌心理变化,也在赌人的忍耐力和头脑,炸金花无疑是最考验人眼力的一种牌面,考验的也是人的综合实力。
有时候拿到大牌的人不一定就赢钱,没有牌面也不一定会输,只要有弃牌规则的玩法中,诈赌是一种最常见的手段,但搞不好也是死的最惨的那种,关于诈赌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也是一个制胜的关键,那就是诱导。
在利用诈赌人的心理中,想让人跟着上牌那就要让人觉得你是在故意诈赌,不能太明显也不能太隐藏,可如果要让别人弃牌那就难得多了,但规则中不限制说什么话,这些话才是制胜的关键。
现在牌桌上已经有大约七万块筹码,我知道继续下去不到三十万是不会有机会开牌的,但是我也不想弃牌,只看能不能逼迫他们一把,俗话说十赌九诈,我就诈他们这一把!
“咳咳,八万八也不是多大的数,反正谁都可能会有机会出豹子的,反正同花顺又没有喜钱,小平头你同意不。”我不声不响的点了他一句,小平头明显一愣,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刚才我试探出了小平头手里的这把牌不会小,现在进行到一半老万想出千换牌是不太可能的了,如果他敢出千我就一定查验牌面张数,这种抓千我还是轻车熟路的,现在就继续给小平头下套。
这一把的胜负也就都在小平头身上了,如果我诈他一手他敢跟,那么我就输了,如果他不敢那我就赢了,规则就是这么简单,但胆量和心智,最重要的是能够抓住对方心理上的弱点。
“老兄,你发什么呆啊,刚才我都看到你拿同花顺了,嘿嘿,我只是不小心看到的。”我贼兮兮的说了一句,一句话就让牌桌上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不过谁也不能说什么。
在牌桌上被人偷看了牌不算是出千,谁让你自己不好好拿着,如果被人直接说中了手中的牌面,那一定会引起猜忌和怀疑,哪怕小平头明知道是假的也会心存顾虑,但他也要好好考虑考虑,牌桌上的情况瞬息万变。
俗话说天下有牌局的地方就有老千,有老千的地方就有阴谋和诡计,作为老千的小平头来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我也是看小平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估计属于那种有牌技没有城府的那一种,要不然也不会跟人合伙一起做局了,单打独斗多么自在。
并不是所有老千都能够独当一面,从第一次见到小平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性格内向,在牌桌上更是能够体现出来,这种人一般内心都比较敏感,简单来说就多疑,因为现实社会一定会给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好好上一课。
“你刚才看到了我的牌?”小平头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我笑了笑立刻摇了摇头。
其实在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有疑虑了,如果内心坚定的人是不会受到这种干扰的,也不会被别人的话而影响,我要做的只是给他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至于长成什么样子就看天意了。
“没有,我开玩笑的,现在还是说说豹子喜钱多少,有没有封顶限制。”我笑眯眯的说道,顺便看了一眼老万和麻五,这两个人一脸阴沉不定的样子,其实如果换做是老万和麻五,我这招肯定不管用,因为见什么人才会下什么样的套子。
“取个折中四万吧,毕竟豹子不容易出的。”阿空在中间和稀泥道,麻五和老万都没说话,其他几个人也没什么意见的样子,唯独剩下了这个小平头。
其实我的心里比他还要紧张,我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一个眼神都不能放过,任何他可能做出的动作都会透露出信息,而我也要判断是不是该弃牌,骗不过去也没办法。
如果他心里怀疑我看到了他的牌,那么一定不会轻易再继续下去的,如果我猜错了他手中的牌面,那么这一把我可就要倒霉了。
“行吧,那就听场子的安排,我这一把就勉勉强强的……梭哈吧。”说着我一只手推出了面前所有的筹码,四十多万的筹码直接让全场震惊了,我另一只手仍旧在死死的捂着牌,我知道牌面肯定被人挂花下焊了,这也更会让人心生疑虑。
这一把我就是在诈赌,赌的不是小平头对手中牌的信心,而是赌他对麻五有多少信心,也是赌的我手下按着的三张牌,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充满恐惧,尤其是提前做好记号的东西被人给掩盖起来,那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焦虑!
我一只手从身上摸出香烟放在嘴里,又摸出打火机点燃,按在牌面上的手始终都没有动过,这个小动作才是我诈赌制胜的关键,胜负的规则就摆在那里,能不能抓住就看自己的了。
人都是有共性和特点的,尤其是面对多疑的人,哪怕是一个意外的小动作也足够让他思考千百种可能性,而现在我摆明就是在诈赌,用四十万筹码诈赌牌桌上的七万筹码,这是一场绝对不公平的博弈。
可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行不行就看这一把了,我也很久都没有输过钱了,现在尝尝输钱的滋味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小平头明显犹豫了,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牌,又看了看对面麻五和老万的脸色,对于四十万的诱惑来说,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作为一个内心多疑的老千来说,这份诱惑有多大,内心的疑惑就会有多大!
“老兄到你了,你不行还有下一家在等着呢。”我刻意用紧张略带压抑的声音说道,复杂的情绪更是能够刺激到他,他到底能不能相信麻五,又能不能拼上四十万。
现在老万是最后一家,如果小平头跟牌梭哈四十万老万弃牌,那么他是没有权利开牌的,说话权又会落在我的手中,在这一场没有上限的疯狂对赌中,他应该会考虑我会把筹码提高一倍或者更多倍,他也要思考能不能为了七万块筹码冒这么大的风险。
气氛在此刻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看着,可突然麻五干咳两声笑了笑,紧接着小平头弃牌了!
我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上,最后一家的老万跟牌了,四十万的筹码已经丢在了牌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