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把话说得太明白,又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谁也不能预料,孙德禄和孙小娟离开这里之后,又会去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就现在,孙小娟和王大郎还没离婚呢。
如果提前就商量撬走两个煤窑的细节,确实是早了点儿。
我打算说点什么:“除夕夜,带人过去打了王大郎,其实原因就一个,王大郎一直叫嚣着要报复我们。
王大郎那么狂,我们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当时没怎么打你们,原因也只有一个,祸不及家人。”
听到了我的话语。
孙德禄和孙小娟有点懵了。
迟疑之后,孙德禄道:“许浩强,你怎么说,我和小娟就怎么听。
但是,以后的事,我都想好了,肯定要让小娟跟王大郎离婚,王大郎的弟弟又是绑架又是杀人又是造假币,天知道以后王大郎会干出啥事来。
如果继续让小娟跟王大郎过日子,指不定小娟会遭了王大郎的毒手。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我得给她安排后路,让她好好活着。
至于我,该享受的也都享受过了,到现在变成了一把老骨头,我敢跟任何人拼命。
老许,不要说你和大胜、小狐狸这些道上混的,就算是蔺子川惹到了我,我都敢跟他动刀动枪。”
我的父母,一直都是面色淡然听着。
狠话,如果从某些人嘴里说出来,就跟放屁差不多。
这些豪言壮语从孙德禄嘴里说出来,不是多么可怕。
可如果从蔺子川、流光锤嘴里说出来,那才可怕呢。
父亲笑道:“禄哥,你先消停,喝杯茶润润嗓子。”
“那肯定!”
孙德禄似乎也觉得,自已应该闭嘴了。
他端起茶杯喝茶时,手都在发抖。
狠话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没吓到别人,却吓到了自已。
父亲点燃一支烟,漠然抽着,愠声道:“接下来你们不管闹出了啥事,都是你们的家务事。不管是离婚,还是人脑子打出了狗脑子,都跟我们没关系……”
孙德禄又紧紧抓住了我父亲的手,满脸凄苦说:“老许,靠山村的孙德禄求你了,咱商量煤窑行不行啊?
就算以前我当着靠山村的村长,也斗不过王大郎和薛壮,更何况现在我都不是村长了。
让小娟和王大郎离婚,很容易,王大郎早就有了离婚的念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离婚后,那两座煤窑就跟我们没啥关系了。我和小娟的股份,都会被他们给抢走了。
老许,你跟大胜、小狐狸发力,想办法弄走那两座煤窑,需要我配合的地方,我一定配合,等以后,稍微给我和小娟一点股份就行。”
孙德禄都这么坦诚,这么直接了。
我家里肯定要拿出正确的态度。
母亲说:“有时候,我家老许说话做事就是太耿直了,我给你们说几句,你们先处理家务事,以后如果涉及到了煤窑的利益,咱们再商量。”
“秀琴,你这么说了,我心里就有数了。那我和小娟先走了,祝你们春节快乐,98年一帆风顺,财运亨通。”
孙德禄说了不少吉祥话,然后就要带着孙小娟离开。
父亲抓住了孙德禄的手,笑道:“禄哥,你带着闺女来我家里了,这大过年的,我肯定要请你喝几杯。我是个厨子,做菜好着呢,可你们都没怎么吃过我做的菜。”
“那行,我和小娟就留下来吃饭。”
孙德禄又坐下了。
我的母亲开始煮茶,父亲去了厨房做菜。
我走到了院子里,吹着寒风,抽着烟。
孙小娟走了过来,貌似优雅看着莫名的方向,嘴里说的居然是:“许浩强,你喜欢有老汉儿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