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盛微宁低眸盯着脚边断了的苹果皮,依然有血迹汨汨自指腹滴漏。
她随意扔开水果刀,被划破的手扣住瓶子牢牢攥紧,伤口崩裂得更厉害。
白茶凉透了,雾气浅浅。
“欺人太甚!”
盛微宁寒冽眯眸,骤然暴戾地抓起那只茶杯掷到墙壁。
四分五裂的玻璃碎一地,正如她的心。
*
抄近路回到教堂,正巧吃午餐。
吃过饭,盛微宁若无其事教孩子们中文。
露西明察秋毫,关切询问盛微宁的手指为什么破了两根。
盛微宁满不在乎地打量贴着创口贴的指端:“做水果泥不小心弄伤的。”
林清栩下午来了教堂。
瞥见盛微宁受伤的手指,浓浓的担忧浮现,眉毛皱成川字:“怎么这么毛手毛脚?”
“没大碍,皮肉伤而已。”
盛微宁含笑收拾课本,睃了满面忧色的林清栩一眼,语声温柔:“琳达还好吗?”
林清栩的视线时而笼罩着盛微宁,目中浸润着满满的阳光,表情同样温煦随和。
“挺好,家暴案峰回路转,取证顺利,她继父判了监禁,琳达也被好心人助养。”
盛微宁拍拍裙摆沾着的粉灰,坐在林清栩身畔,眼眸弯着,嘴角漂染灿烂笑意。
“什么时候把琳达再带过来我瞧瞧?”
她歪着头,模样清妍明丽,状若遗憾地叹口气:“上次我们都太不走运了,怎么偏偏是情人节?说来真的很倒霉也很幸运,学校那天刚好停电了,如若没停电,你们就等于白跑一趟,天气还那么冷,林律师是不是出门前用了塔罗牌?”
两人靠得近,彼此的瞳眸氤氲着流动的明光。
“琳达还想去漫展馆吗?”盛微宁回忆着当天的蛛丝马迹,轻笑:“她没来过利兹,肯定从你口中听到过很多关于利兹的趣事,难怪赖着不走,我们再请她玩一次。”
其实没几处突兀的疑点,但盛微宁善于察言观色,戒心一向挺重。
只要有一处细节古怪,整件事情便变了味。
对喜欢的人撒谎,林清栩不能坦然。
他淡然的神情滞了滞,瞳孔几乎下意识避开盛微宁直勾勾的盯视:“闲着无聊告诉过她不少利兹的见闻,过段时间就把她带来见你,你不回国?”
盛微宁嫣然展颜:“我男朋友在这儿。”
闻言,林清栩的眼眸沉了光,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