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几个朋友都夸赞:“郑郎,你的画艺越发精湛了。”
“不是画技。”郑瑜裴道,“是我的心境不同了。”
他是想起了亡妻。
亡妻最喜欢他画的杨柳。
杨柳下的桃花,清幽静雅。
郑瑜裴每隔几日,就要画杨柳。他一边画着杨柳,一遍思念亡妻。
亡妻的模样,渐渐在脑海里鲜明起来。
他也偶然想,若是当年,他们不要结亲家。若是他知晓她已经怀孕,或者知道她的病情,他会怎么做?
他想,他会劝她打胎。她那么瘦小,不能生孩子的。
他的确劝过。
但是,元鲤鲤拒绝了。
她说:“我爹爹是个孤臣,他和先帝的关系很紧张,我娘又是先帝妃嫔。我们若不是结亲家,就要兵戎相向。”
“我娘不想我卷入夺嫡的漩涡,我也不想让娘失望。再则,我喜欢瑜裴表兄。若不成亲,将来也许就错过了。”
她坚持要嫁。
郑瑜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后来,她真的怀了孩子。
郑瑜裴心疼她,就娶了她。
可是,他们俩的生活,远不及他们的梦境那般幸福。
他们俩在新房里,躺在床上睡着了。
醒过来时,元鲤鲤看着自己身下的红烛,脸色惨白。
郑瑜裴则吓坏了。
“阿鱼!”他抱住了元鲤鲤,“你怎么了?”
元鲤鲤却挣扎起来,猛烈推搡郑瑜裴,口中喃喃念叨什么,又惊惧喊叫起来。
郑瑜裴吓得魂飞魄散。
他立马让人叫大夫。
等大夫来了,诊断说,元鲤鲤怀孕五个月了,胎相尚稳,暂时无碍。
郑瑜裴松口气。
大夫说了半晌,又道:“元姑娘的脾胃虚寒,不易受孕,只怕是……”
郑瑜裴就瞪了大夫,怒喝道:“闭嘴!你胡言乱语,休得诅咒!”
大夫讪讪退下。
元鲤鲤伏在枕头上,痛苦呻吟。
“我没事,瑜裴表兄,我没事。”她声音嘶哑,低低说,“是我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郑瑜裴搂住她,心里难过极了。
他不停安慰她:“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