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诀仔细打量着他。这个人平日里神秘沉静,难得看到他慌乱的表情:“看来这次没说谎。”
祁染又气又怕,狠狠瞪着他,呼吸急促:“你这是谋杀!”
“我放手的话才是,”钟长诀说,“别动,你会把我也拖下去的。我们就这样说会儿话。”
祁染当然不敢动。水中的无力感让他不得不依赖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海水拍打着他的背,将他推向面前的人。
这几天相处,钟长诀是如此冷静理智,他几乎快忘了宾馆里一闪而过的、005的人格。
坚实的胸膛随着声音一起一伏:“现在能跟我说实话吗?”
祁染一边因为身处深水中心惊肉跳,一边分神应付自己麻烦的造物:“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的真实身份,”钟长诀看着他,“你的过去,你和我的关系,你到我身边来的目的。”
祁染叹了口气,似乎是对重复性的辩解感到疲乏:“我们好歹相处一段时间了,你对我的防备居然一点也没减。”
“建立在谎言上的关系,很难让人放心。”
“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祁染说,“但下面这句是真话,一定是真的。”
“什么?”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祁染说,“永远站在你这边。”
钟长诀看了他许久,问:“为什么?”
天上不会掉馅饼,从来没有无理由的支持、关怀,世上的好意都带着价码,这是官场的共识。
“不为什么。”祁染回答。
钟长诀沉默有顷,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祁染又回答:“不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补充说:“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因为你是你。”
这理由太模糊,太狡黠,钟长诀显然无法接受。
“因为你有这颗心脏,这个灵魂,因为你站在我眼前,”祁染说,“我也许不能给你想要的答案,不能让你完全信任,但我保证,我会给你一样东西。”
钟长诀用眼神发出无声的疑问。
“我会给你一样东西,”祁染望着他,难得的、全身心的注视,“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把你当成上将钟长诀的人。”
钟长诀的心脏猛然一震。这句话拥有海啸般的摧毁力,让他的神智久久震颤,无法平静。
他几乎立刻想靠近他。也许是他的直觉、冲动、潜意识,也许是这个身份束缚他太久,能够剥离这一切看待他的人,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