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没给顾雅筠请帖,虽然她也没打算去,可自己不去与别人不邀请是两码事。
毕竟她曾经是程晏池相当看重的人,就这么被他的朋友排挤在外,很不舒服。
“接到捧花预示你会是下一个新娘,结婚对象找好没?”
卫生间就她们两个,顾雅筠讽刺地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该有的心虚抛之脑后:“你现在今非昔比,以前做捞女,眼下倒摆起女神谱,裙下之臣那么多,随便拣一个就能衣食无忧。”
盛微宁漫步走回盥洗台,翻开包慢条斯理找出粉盒与唇釉。
她天生丽质,只需要清透的妆底还有一支适合自己的口红便能显出秾艳五官。
“宁缺毋滥,没听过吗?我是专情的女人,也不爱顾小姐假清高那套。”
顾雅筠看见盛微宁燕妒莺惭的模样就心底生出一股邪火:“这么说,你还奢望嫁给晏池?”
口头婚约被搅黄,梁顾两家失去利益捆绑的枢纽,关系也变得紧张。
盛微宁越气定神闲,越反衬顾雅筠的狼狈,她甚至羞于启齿两年前自伤的事。
因此,没法儿对质,她居然害怕在盛微宁眼中找到鄙夷,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嫁给谁,关你什么事?顾小姐几时这么鸡婆了?自己得不到心仪的男人就眼红别人,要不得。”
盛微宁抿了抿只抹过些许唇釉就衬得水润丰盈的唇瓣,斜睨一眼顾雅筠,似笑非笑:“人说狗急跳墙,顾小姐得悠着点儿,我也知道你最近不顺心,慢慢来,风水轮流转,老天很公平。”
顾雅筠冷冷一笑,漫不经心摩挲指甲:“是公平,也不晓得谁,当初丧家之犬一样被驱逐利兹离开晏池,时过境迁,杀人犯之女摇身一变做高官巧舌如簧的干女儿,难怪不死心。”
宋云梦还等着,盛微宁没什么唇枪舌剑的耐心,粉盒随手扔进包包中,红唇飘出的字眼带着笑:“那天晚上疼不疼?肯定好疼,啧啧,你怎么受得住?”
闻言,顾雅筠脸色骤然一白,犹如腻子粉刷过厚厚的一层,黑漆漆的眼珠毫无生气镶嵌眼眶。
盛微宁拉上包链,歪头,卷发披肩,笑得天真妩媚,衔接镜子里顾雅筠能杀人的视线。
“牙刷特意为你准备的,柄头特别尖,是我卫生间最尖利的东西,我在超市选了很久……”
“盛微宁!”身旁气急败坏的嘶吼打断盛微宁,每个字宛若从铡刀切出来。
顾雅筠喉管霎那间沁出丝丝缕缕血气,浑身泛冷,屈辱羞愤又怨毒地望着盛微宁:“你怎么能动那么恶毒的心思,你自己也是女人,你为什么要那样害我?!你不愿意放弃晏池,为什么又要走?”
盛微宁唇边的笑弧逐渐被封冻,眼神冰透阴狠,在顾雅筠扑上来之际扭住她手腕狠狠压盥洗台。
“你也是女人,凭着一张嘴就想抹杀其他女人的命,最后还害得无辜者一尸两命,我要你破点皮算得了什么?我逼着你爬床?没点能耐就别丢人现眼了,把衣服一脱就认为他会睡你?可笑。”
“聪明点,就别来刺激我晓得吗?我最近常常梦见应欢,她血肉模糊地泡在海里,肚子好大的洞,一直不停喊疼,海水几乎被血染红了,她看着我,向我发出求救……这两年,你梦到过他们吗?睡得安心吗?不怕冤魂索命?”
顾雅筠的骨缝剧痛来袭,全身僵硬,盛微宁的话如同冰块塞到她胸腔,她瞳眸骤缩,呼吸溢出铁锈气,脑子里闪现那一场场惊悚的噩梦,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底。
盛微宁微微抬眸,含笑盯着顾雅筠惊骇的神色,幽魅的气息淡淡吐露。
“你我的好戏才刚开始。顾雅筠,我绝不会让应欢白死,我要让你亲自到她墓前磕头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