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航班起飞,盛微宁随程晏池登机,看见暌违两年多的祁寒舟。
乍一眼看去,她顿时明白为什么他最近没再上过电视。
阳光偏转,坐舷窗边的男人侧首望来,左侧脸颊一道突兀的伤疤赫然入目。
——毁容了。
点滴震撼在心底溃散,盛微宁下意识屏息,转开眸子投向别处。
触及盛微宁刚惊愕失色的神情,祁寒舟淡漠扯扯唇:“吓着你了?”
“没有,只是意外,我失礼了。”
盛微宁走到座位,拢了下裙摆落座,眼睛又忍不住落祁寒舟的身上细细打量。
祁寒舟的身体好像不是特别好,九月底而已,他就穿着厚厚的毛衣,手背也有烧伤。
盛微宁自打祁寒舟醒后便没见过他,关于他的伤情,医院和祁家保密到位,没任何透露。
对祁寒舟,盛微宁打心底瞧不起,感情上太缺乏担当,可如今看见他,又觉得百感交集。
然而比起同情祁寒舟,盛微宁更挂念情况不明的应欢。
余光瞥到程晏池的皮鞋,她抬眸,程晏池一手按着领带坐她身旁,将毛毯给她:“睡会儿。”
他们坐的头等舱,抵达利雅得需要十八个小时。
上机时间是晚七点,眼下快午夜了。
盛微宁睡不着,只要想到立刻能见应欢,她就激动又忐忑。
程晏池却漠漠泼了一桶凉飕飕的冷水:“我们暂时住村庄安顿,不去古镇找她,一切从长计议。”
盛微宁错愕,随即拧眉,视线逡巡两个满脸深沉的男人:“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祁寒舟不置一词,微微低眸,眸光寂寂定格左手的婚戒,半边文隽的面庞光晕黯淡。
程晏池抬手拢住盛微宁耳廓将她脸拨到自己唇边,低低吐露几个字。
盛微宁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
祁明渊当驸马,那应欢……
怪不得应欢被囚禁,因为祁明渊结婚了!
“这也是傍晚才得到的消息,祁明渊如今身份特殊,我们要想不惊动他救走应欢,基本不可能。”
程晏池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深深凝视盛微宁:“原本不想带你去的。”
盛微宁斩钉截铁:“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所以,好好睡一觉,我们这一行恐怕危机四伏。”
程晏池把盛微宁的座位放下去,没戴眼镜的双眼直直攫住她:“乖点,嗯?”
盛微宁咬唇,激荡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她眼底波光剧烈闪烁片刻,点头答应了。
看着盛微宁睡下,程晏池随手拿过笔电处理工作。
瞥到祁寒舟若有所思盯着缩进毯子的盛微宁,他不悦:“你眼睛往哪儿放?”
祁寒舟勾唇,两侧脸部肌肉受损的关系,显得笑容古怪甚至狰狞。
“你很爱她,”他平铺直叙完自己的观点,轻声补充:“当然,她也值得你爱。”
以前祁寒舟不喜欢盛微宁,觉得她工于心计两面三刀,但应欢出事,反而让他对她慢慢改观了。
尤其是这次。
不仅男人的友谊能两肋插刀,女人同样巾帼不让须眉。
程晏池侧眸,修长手指抚过盛微宁卷发,微凉指腹顿在她颤抖的睫毛,晓得她还醒着,懒调道:“小心思太多了,不怎么驯服,男人都喜欢温婉柔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