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了,他也知道她醒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保持沉默。
良久,盛微宁若无其事地撑起身,瞥眼他的手机:“都五点了,你怎么不叫我?”
她原本绵软的声线带着哑,早晨听来,特别慵懒性感。
除此之外,可能是起床气的缘故,她迷蒙揉眼,语气流泻隐约的娇嗔,听得人心头过电似的。
程晏池转身,表情模糊,缓慢掸掉蓄了一大截的烟灰。
“我让你多睡几分钟,你不是昨天夸我对你体贴?现在还来抱怨我?”
男人的音色同样喑哑,睡袍带子随意系着。
他面向盛微宁,嘴边噙一抹冷峻又痞气的弧度。
“还早,要不要留这里洗完澡再回去?”
盛微宁眸光迷离,低头看眼自己身上的男士衬衣。
“不用,我选择自力更生。”
程晏池一言不发,女生洁白的躯体渐渐填充视线。
长夜未明,玲珑的曲线宛若一幅使他移不开眼的油画。
盛微宁本来没穿什么衣服,很快打理好自己。
无意回眸,遽然撞进身后程晏池幽深如墨的注视。
是专注又含义丰富的眼神,危险而慑人,复杂到言语难以形容。
盛微宁的心跳情不自禁停滞。
她面容娇懒:“你这样子,真爱上我了?或者舍不得我?”
男人寂静的目光笼罩盛微宁,半晌,深喉溢出讽笑。
盛微宁没走近程晏池,反而抬步朝门口去。
挨到门把的瞬间,她姿态闲适地靠在门板:“舍不得就要做点事,程先生是出了名的行动派,如果真想留住一个喜欢的女人,应该有法子的,对不对?”
女生洒脱地离开,婀娜影子被门缝逐渐掩盖。
程晏池夹烟的手指撑在大理石台面,轻若无物的雾气随风飘到很远,如同他的心也不知何时散了。
他垂头,短发遮掩颓欲参半的眉眼,英俊得无可名状。
开了一半窗,冷风迎面扑来,程晏池嘲弄弯唇。
舍不得,不等于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