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秀气地喝口水,转眸瞥向窗外被霓虹映得流光溢彩的积雪。
“雪停了,但路上不方便,我不用家庭医生,出身汗就能好得差不多。”
程晏池闻言深深盯盛微宁一眼,唇角扬起绵长悠远的微弧。
“吃饱了?我把东西送厨房。”
盛微宁反唇相讥:“必须得吃饱,我可不想明天再跑厕所。”
“皮痒?”程晏池阴凉着面色抬头,镜片光色寒冽,唇弧锋利:“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还敢明目张胆嫌弃我。”
盛微宁接收到他别有深意的注视,拉高被子蒙住脑袋重新躺下去。
“好困,我要睡觉了,谢谢你的白粥。”
程晏池眼底流动着况味,凉薄嗤笑:“抓紧时间睡。”
房门被轻轻合拢,埋首被褥的盛微宁拍开被子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她娇懒翻身,瞅着房门发呆片刻,突然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动人。
程晏池也并非那么无所不能。
思绪一转,盛微宁娇媚的笑意又逐渐冰冻住。
白粥很适合病人喝,他养尊处优的身份其实无需自己做饭。
“我这个人从小苦大的。”
久远的自嘲响在耳畔,盛微宁眼底的光彩一层层剥落。
他幼年照顾梁婧宜一定吃了很多苦。
为亲人吃苦受罪不算什么,都值得的,最绝望的莫过于失去亲人。
程晏池当时丧母的崩溃,她大致感同身受,毕竟她有盛悦。
现实的沟壑赤裸裸摆在眼前,那股萦绕心扉的甜蜜霎时荡然无存。
晕沉的感觉卷土重来,盛微宁迷迷糊糊睡着。
依稀听到开门声以及哗啦啦的水声,她也没在意。
过了不知多久,女人被男人抱到怀里安置。
温凉嘴唇绵密烙印耳廓,她怕痒,嘤咛一声,瑟缩着往对方胸膛挤。
程晏池低沉的嗓音灌输耳膜:“别睡,马上零点,起来看烟花。”
盛微宁不情不愿,程晏池耐心哄她,尔后用自己的唇缓慢描摹她眼睛。
似雪花轻盈纯洁的亲吻,细碎流连过双眼,表露那人罕见的温柔。
盛微宁受不住,终于慵倦地撩起眼睫,像雨后清灵的梨花绽放他眸中。
她容貌美艳灵动,然而最令他难忘的,却是这双妩媚勾魂的柳叶眼。
每每对视,程晏池的心神都无法自抑被震荡。
“烟花秀比利兹那场还漂亮。”
他信手拿过遥控器,落地窗的视野随即变得更开阔。
盛微宁枕着程晏池手臂侧首,惊喜地笑了笑:“亿万富翁就是不一样。”
“你最爱钱,也幸亏我最不缺钱。”
程晏池线条锐利的下颚抵在她颈窝,语调含着戏谑。
话音刚落,漆黑夜空陡然升腾五颜六色的烟花。
“你没钱,我也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