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绯正在洗澡。
她惴惴不安地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也无法缓解她心头的焦虑,她知道今天晚上肯定要出大事——别问为什么,单纯的直觉而已。
其实也不用什么直觉,只是康斯坦丁的骨殖瓶在卡塞尔学院,想来围猎诺顿的计划也不远了。
她看向窗外,雨点打在玻璃上,如今芝加哥已经入了秋,天气开始转凉,秋雨带来的低温从玻璃的缝隙中渗入,让她打了一个寒噤。
她去关窗户的时候,突然注意到玻璃表面反射着一个熟悉的,被水雾覆盖的身影,就连外面的雨珠也停止了流淌——时间被暂停了。
“我说,路鸣泽,你就不能找个合适的时间吗?虽然咱俩共用一个身体,我也不是这么让人看光的,影响不好。”路明绯叹了一口气,说。
可是她此话刚刚说完,就有一条白色的浴巾披在了她的身上,一个稚嫩的声音温和地对她说,“姐姐,外面凉。”
路鸣泽穿着一身纯黑的小西装,他胸口的那一朵小白花让路明绯不由得“咯噔”一下,她知道,今晚是要死人了,而且多半是诺顿。
她让路鸣泽放过康斯坦丁,可是他却不会放过诺顿——他出于某种原因,憎恨四大君主入骨,能让他开一次恩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第二次?
所以今晚,诺顿必须死。
“姐姐,好戏已经开始了,观众就位吧。”虽然说在浴室穿西装真的很奇怪,但是路鸣泽还就是这样穿了,而且地上的积水似乎无法浸湿他的皮鞋。
他这样说着,他缓步走到窗前,一把将窗户完全推开,寒风让路明绯浑身打了一个寒噤,从头凉到脚心,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好戏?”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好奇地向外张望。
路明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按照常理,她的洗手间的窗户正对着的应该是一个小山坡上的树林,除了树叶子什么都看不到,可是现在展现在她眼前的,分明就是密歇根湖啊!她甚至能清晰地看见湖面上一条船的轮廓。
一切都过于清晰,仿佛路鸣泽为她拉开一道帷幕,呈现一场悲剧。
这场悲剧的主角,诺顿登场了,他携带着烈火与暴怒从天而降,宛如将神罚降临在迦南之地的大天使,眼中闪烁着熔金一般炽烈的光泽,路明绯仿佛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没有人会质疑,如果不被阻止,他将会降下硫磺与烈火,把芝加哥变成下一个所多玛和蛾摩拉。
他这样张扬的登场自然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很快两架F-16锁定了他,在空中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舞蹈。
两架飞机的驾驶员都富有经验,在空中作出各种翻滚和拉升的高难度动作,但是一位龙王显然比他们更加灵活,诺顿总是在躲避飞机和导弹的过程中游刃有余,堪称遛猴。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路明绯倒是看出来,他们是希望让他降低飞行高度。
毕竟,湖面上的“渔船”和”游艇“可不是普通的船只,就像摩尼亚赫号不是普通的科考船一样。这些都是卡塞尔学院伪装的战船,战斗力不会逊色于巡洋舰的。
其实一开始诺顿不打算伤人,他很着急,目标直冲卡塞尔学院,不愿意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但是那两架飞机是在是纠缠得太紧,甚至连续三次发射导弹试图攻击。这种武器毕竟是金属的,而诺顿是金属的主宰,这些武器在到达他身边五米的距离时,就被生生气化了。
两架飞机上都是卡塞尔学院的精英学员,他们对此早有预见。
三轮射击让诺顿变得不耐烦,他隔空一挥手,一架飞机就因为仪表盘失灵和磁场紊乱而开始疯狂地打转,高度急速下降,眼看就要坠毁在水面上,飞行员迫于无奈选择了跳伞。然后诺顿又去进攻另一架飞机,烈火将一半的机翼烧熔,飞行员也不得不迫降。
就在这个时候,两边的几艘“渔船”上突然射出单兵导弹,一时间诺顿腹背受敌。他这次托大了,自信自己的“王域”不怕导弹,但是当弹头炸开时,里面却并不是金属弹片和炸药,而是血红色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