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口子老帅一直没开,但咬死不松口容易给倭人逼急了,所以才退而求次放宽倭人办矿的门槛,能拖着尽量拖着。
“还有类似孙家湾的事件发生?”赵三元眉头紧皱。
没下过真实的矿坑,可毕竟在冥土金鸡山敲过石头,那滋味记忆犹新,绝逼不好受。
要真按柳师爷所说,倭人开办的那些矿场总出现矿难一死一大片,还甘愿花重金善后封锁消息,里边没鬼就怪了。
赵三元首次对入关躲灾的决定有所动摇。
当初接了老帅的花红,是所见阴阳师一律宰杀,可如今
身旁吕秀才是个多细腻的人,立刻察觉到兄弟心境的变化。
要说对阴阳师的仇恨,哥几个属他最为浓烈,但此时此刻他为了照顾兄弟的心情,还是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
“话说张老哥你不在山上吃香的喝辣的,怎溜达到津门了?这素萝园的雅间可不便宜,你是不是搁这砸了谁家的富贵窑?”
老北风不禁莞尔,笑道:“在关外那是啥神仙日子?我犯不上来津门插旗跟地头蛇抢食吃,都自家底柱并肩子我也不瞒二位,来咱们那挂柱的皮子越来越多,家伙实在不够用了,所以找了个门路来津门整点火线子,今晚就在这碰码。”
“在家里搞不到硬家伙?”
“你是不知道,这大半年少帅咔咔的扫各路山头,那是真动手啊,要么被收编做护林队,要么遣散要么被就地突突了,我估计是有三元兄弟的那份香火情在没对咱们动真格的,不然上哪来那么多老皮子入伙?但不下狠手已经到头了,想找门路买家伙根本不可能,官是官,匪是匪,他总不会眼看着咱们做大,不过这份情我终究是承他老张家的。”
赵三元回想起与张家父子唯一的那次会面。
他与老康共同认为少帅这个人身负侠气,非常性情,要生在普通官宦家庭就罢了,作为老帅的嫡长子,这是极大的弱点与缺陷。
“都雅间了,老哥你买卖肯定谈的不小。”
“嘿~实不相瞒,对面要白送我一批火线子,我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吧~”
“哪家的大冤种会送马匪头子军火?疯了吧?老哥你千万别被迷了眼,免费的永远是最贵的。”
老北风坏笑道:“其实也没啥,就前朝的遗老遗少们想收买我,以后等到了时机给他们办事,去他娘的遗老遗少,他们愿意做复国的大梦,我就陪他们做呗,反正好处先吃到嘴里再说,占他们便宜我心安理得啊,撒尿都有劲儿。”
赵三元和吕秀才暗暗乍舌。
喵了个咪的好像听到不得了的事啊!
合着老哥你是跟老爱家做的买卖?
照这么看你这伙绺子的规模照比以前得扩大好几倍了。
行!
有格局!
就得白嫖他们!
但有些瓜不是随便吃的,身份摆在这,得避嫌,况且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办。
“那行,二位老哥且忙着,咱哥俩还有点事,等哪天回了东北再好好喝一顿。”
老北风和柳师爷没有虚做客套的挽留,彼此各有各的忙。
只不过赵三元错过了知晓末代皇帝身份的机会,如果再多待五分钟,他就能看到当时给算过八字的大冤种,也肯定会意识到当时所批算的东西到底有多么惊世骇俗,怪不得差点把命都交代了。
锣鼓一响,好戏开场。
一身长衫的纳兰容错还是那般儒雅精致,在台上他作揖行礼,说些蓬荜生辉的客套话。
兄弟俩站在角落里远眺着。
“三元,你怎么看?”
“没法看。”
“哦?”
“他是个烂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