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明明是救苦救难的地方,可是世人却对它怕之入骨,每次只要听到‘医院’二字,就必然和不详事情联系在一起。明知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却每一个人都心存侥幸
,想尽各种办法与不详事情保持距离。简单的走了一下流程之后,范薇便来到了做人流手术的部门,和范薇一样来堕胎的女人不少,门口的长椅上做了一排,足有七个之多。看来,不幸的人不只有范薇一个,
或许这些女人来堕胎的动机千奇百怪,各有各的理由,可是当她们坐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她们就逃也逃不掉的被归类到了‘不幸’的圈子里。
没有人坐在这里还能高兴的起来,而人在不高兴的时候,是相当沉默寡言的。因此,这个部门也称得上医院气氛最压抑,气压最低的地方。
静静地等待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叫号终于叫到范薇的时候,范薇怀着一颗忏悔之心,推门走进了这个令所有女人都闻风丧胆的部门。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师,伸手指了一下手术台,示意范薇躺在上面。
作为‘结果’了无数生命的女医师,早已经对这种事麻木了,可还是例行公事的问了一下范薇,是否想清楚了。
见范薇点头,女医师便直接给范薇做了麻醉手术。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随着大脑开始变得晕晕乎乎,范薇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当范薇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所身处的地方并非是手术室,甚至连医院都算不上,而是一个廉价快捷酒店的房间里。身下是洗的很白却依旧算不
上干净的床单,墙壁则挂着霉斑,典型的几十块钱小旅馆。
范薇揉了揉脑袋,心里一阵诧异,自己不是在医院堕胎吗,怎么稀里糊涂的跑到这来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下身,裙子很整齐,伸手摸了摸也没有任何异样。范薇心里一阵烦闷,难道这年头市立医院也干起了挂羊头卖狗肉的营生,明明收了钱,竟然把自己
扔到了小旅馆里面。
想要去理论,却发现窗外的天色早已经黑透了,估计堕胎的女医师也下班了。
正郁闷的时候,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吱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陌生的中年大叔出现在范薇的视线里。这大叔五十岁的模样,身高只有一米七,但是体重目测至少已经突破了二百大关,光是圆滚滚的啤酒肚估计就要占了身体总重量的三分之一。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汗衫,
上面满是脏污,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人到中年的嗜酒烧烤摊老板。看到这样一个陌生中年大叔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里,大多数女生都会吓得失声尖叫,可是范薇却很镇定,因为范薇感觉到两个疑点。其一是中年大叔的脖子上有一块青斑
,那是非常典型的尸斑。
其次,中年大叔身上透着一股熟悉的阴气。
范薇的脑海中立刻冒出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个中年大叔已经死了,并且被幽魂附身,而这个幽魂十有八九是左羽。在七色菫的影响之下,范薇见到老熟人,第一反应并非是如释重负,而是直接把右手举了起来,将御龙戒对准左羽,嗓音冷漠道:“我不去找你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主动
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杀了你都对不起我的夜妃之名。”面对杀意十足的范薇,左羽却没有半点惧意,嗓音轻柔道:“我知道你蜕变为夜妃之后,但凡是遇到阴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展现出杀意,若是不这样,七色菫就会将你折磨
的死去活来,像是鞭子一般在身后鞭策着你。但我知道,这并非是你的本意。”
“煽情的话,我已经听够了,现在你可以去死了。”话音落,范薇便没有半点迟疑,直接释放了圣光。
圣光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钟便熄灭了,而中年大叔的尸体已经横在了地上,可是就在范薇以为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左羽的时候,左羽的嗓音却再次响起。
“作为一个被段霖等枭雄追杀了这么多年的丧家之犬,面对各式各样敌人的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这圣光固然强悍,但是想要杀了我,却并不现实。”听着左羽的声音,范薇的视线在房间里游走,很快视线便落在了旁边的茶几上面,然后直接将御龙戒对准茶几,圣光再次亮起。几秒钟之后,圣光熄灭,茶几如旧,没有
丝毫改变,左羽的声音则随之响起。“作为幽魂,有一个好处,便是可以随便附身在任何事物上面。当你用圣光照向茶几的时候,我只需要转移到其他事物上面便可,你的圣光对茶几没有丝毫作用。因此,当
圣光结束之后,我可以再次回到茶几上面,也可以继续跟你捉迷藏。”明明左羽已经做到了可以和范薇周旋的程度,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骄傲,反倒尽是深沉。
范薇依旧是面无表情,夜妃与生俱来的使命便是为了消除邪物,守正辟邪,自然具备着应付各种邪物的能耐。
既然圣光拿左羽没用,那么范薇便干脆放弃了圣光,而是释放出寒气。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都被寒气冻住,可是,这寒气却只能冻住物品的表面,无法深入其中。而左羽躲藏在家具的内部,自然不会受到寒气的影响。左羽甚至直接告诉范薇,想要杀掉左羽,方法很简单,便是当左羽附身在其中一个家具上面的时候,直接将左羽封印其中,让左羽无法逃脱,更无法自由在不同的物品之
间穿梭。如此一来,只需要将左羽附身的物品烧掉,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掉左羽。
问题在于,范薇并不具备‘封印’的手段。换言之,范薇虽然已经是真正的夜妃了,但只具备了夜妃的基础能力,或者说天赋。还有很多‘技术性’的手段,范薇并不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