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别墅区的路上,林君雄的脸色一直很阴沉,范薇好奇的问道:“怎么,被段霖吓破胆了?”
这话像是戳到了林君雄的痛处,林君雄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从出生起,我身边的人就对我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因为我的父亲是远近闻名的大混混。后来小学、高中、大学,我都没什么朋友。原因很简单,周围的所有人都害怕我父亲,不敢和我接触。我只能认命,遵循父亲的脚步,在这条看似黑暗的路,一条黑的走下去。可能是因为骨子里存在着‘黑暗基因’,接触的人慢慢发生了转变,从害怕我父亲,变成了害怕我。因为恐惧,哪怕没有一个朋友,我也不在乎,
因为我可以像个王者一般活着。”说到这,林君雄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语气也相当复杂:“而今天晚上,我终于见识到了这个世界有多么大,天有多么高,夜有多么黑。我这个平常横行霸道惯了的人,竟然像是狗一样,大气不敢出一
声的夹起尾巴做人,呵呵呵,还真是讽刺啊。”
“没想到,我也是欺软怕硬的人。”林君雄感慨万千的说道。
范薇却持有不同的态度,语重心长道:“你并不是欺软怕硬,而是败给了天性。人在遇到未知事物的时候,都会变得彷徨无措。段霖超出了你的认知,所以……”
不等范薇说完,林君雄便斩钉截铁的问道:“段霖到底有多黑?”
范薇心里清楚,林君雄所说的‘黑’无外乎是询问段霖有多么危险。
虽然范薇不行打击林君雄,但让他知道真相,心里有一个清楚的概念,对他来说并非是什么坏事儿,至少不会轻易去‘作死’。
范薇轻叹了口气,感慨道:“抬头看看天。”
今晚天无星辰,漆黑一片,林君雄一阵苦笑:“黑如夜空吗?”
范薇摇了摇头,解释道:“别误会,我指的不是夜空。”
“那是什么?”
“寰宇。”
林君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缓缓扭头看向范薇,眼神中尽是诧异与茫然。
天并不高,不过六百万千米,可以想见。月有多圆,夜夜中秋俱欢颜,早有定数。
而段霖,则是天外的天,远处的星。参不透的高,望不见的圆。
旁人对段霖有多了解,范薇不知。
范薇只知道自己与段霖接触了这么久,甚至自诩曾是段霖最亲近的人,可是对段霖的了解如冰山一角般狭隘。
话虽绝望,但范薇依旧要面对段霖,人总是要有希望的,不是吗?哪怕仅仅只是仰望,谁又能说仰望不是望?
林君雄看着范薇问道:“既然你知道段霖有多可怕,为何你不怕他?”“若是害怕有用的话,我并不排斥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