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上指使!”
陈霄将剑交给萧景,走到桌前,她缓缓取下兜帽,抬手整理着秀发,随口问道:“为什么?”
曾律看着陈霄,神情疑惑,不过片刻,他猛然瞪大眼睛:“是你!”
“居然是你!”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陈霄,仿佛在透过陈霄看另一个人:“你和你那老子,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之辈!”
陈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她在书桌前坐下来,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扶手上,轻点几下:“你见过我爹爹?”
曾律神情痛苦,却又轻蔑一笑:“一个泥腿子,贩私盐做海匪出身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过是为圣上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哦?”陈霄漫不经心的问道:“我陈家自来对天子与朝廷恭恭敬敬,年年缴纳赋税从不迟疑,何时竟成了天子的心腹大患?”
曾律讥笑一声:“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还敢称对朝廷恭恭敬敬?”
“他若真恭敬,就该主动裁撤藩镇,交出兵权!”
“那你为何要用河东李家境内出的毒药?”陈霄忽然问道。
“哼!”曾律冷哼一声:“你陈家与河东李家一般无二,都是狼子野心,若是查出毒药来源,两家对上,岂不正好?”
“谁知你们陈家竟然这般无用,居然没查到李家头上!”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陈霄注视着他,璀璨一笑,她缓缓起身,朝他走来。
曾律脸颊一抖,猛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想干什么?”
陈霄举起手,萧景将剑交到她手上。
寒光一闪,几点血液喷溅上陈霄雪白的面孔上,她黑沉的双眼中,映出点点烛光,妖异无比。
曾律的头歪在肩上,眼睛怒目圆睁,他开了口的脖子上,血液泊泊流出,喉咙“呼噜”作响。
好像一只被割断脖子的鸡啊!
陈霄怔怔的想着,她手中的剑,血液一滴一滴的顺着剑尖滑落,落在砖石地上,声音清晰可辩。
萧景走过来,沉默着取过她手上的剑,撩过衣衫将剑擦拭干净,入鞘。
又将她的兜帽戴好,将她一把抱起,朝外走去。
她的头靠在萧景的肩上,看着黑沉沉的夜空,一声不吭。
她的眼前闪过爹爹陈九堂的音容笑貌,眼中忽然有大颗泪珠滑落,顺着脸庞滑落,滴在萧景的衣衫上。
回了雅间,萧景将她放下,又拿了热帕子,一点一点的将她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将她身上的夜行衣脱下,又将她的衣衫一一穿上。
她像是木偶一般,任由他施为。
将她的衣衫穿好,萧景将她拥在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睡罢!”
“天就要亮了!”
陈霄呆呆的,一双清澈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仰头看着他。
萧景极少见她露出孩子般迷惘的眼神,他叹息一声,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想哭就哭罢!”
“有我陪着你呢!”
他抬手将她拥入怀中,静静的陪着她。
陈霄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