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似乎更难回答,准确来说,是樊布先生教会东方鸣如何下棋,但去了绮罗天以后,他偶尔观摩两位鬼老对弈,偶尔又会静看宁不干和麻不净对弈,至于从谁的身上取了经,则就成了谜。
见其不答,岑绍扔出手中的黑子,“算了,我输了……”
“你输了?才下几步,你怎么就认输了?”东方鸣难以置信。
“你棋风古怪,深藏且大胆,每落一枚子,需要让人苦思很久,若不认输,我会绞尽脑汁,苦不堪言。”岑绍摇头喟道,“而我现在的心思,已被修炼的事所占据,已无对弈之心了。”
“噢。”东方鸣笑道,“那就是说,是让我的而已,我还真以为你输了!”
“确实输了……”岑绍摇头苦笑。
实际上,能否取得继承人之位,也是一盘棋,而今这盘棋认输之后,已令申钰尊者勃然大怒,她已将此等消息禀告右城辅,兴许过不了多久,玄机城就会发来一封责函。
继承人之位,便是族长之位,玄机城重视此事,想必是想利用岑氏做些什么,如今大位旁落,玄机城自然不会就此放弃。
岑绍明白,此事已不再是他的个人私务,兴许他师父的下一步指示,依然还是让他再夺大位。
正值困顿之际,一名四十多岁的管家来报,说有一个名叫“李氏贞德休”的少年提着棒子来见。
岑绍大喜,但又很快冲着那名管家怒道,“山管家,听说你进岑家堡七八年了,为何连小药王也不认识?这种事,何需禀报?”
山管家懦声道,“当,当然认识,鱼总管早就请他进了堡,是鱼总管让小奴这么说的,他可能觉得让大少爷猜一猜更好吧……”
岑绍呵呵地笑起来,“这鱼总管倒是懂得吊人胃口,好了,你下去领赏吧。”
见山管家眉开眼笑地走了,东方鸣拍手道,“哈,黑子哥不就是炼药师?而且他还是非常非常厉害的炼药师,这下可是太好了!”
岑绍和东方鸣见到慕容酒时,此人正在殿里唉声叹气,但他看到二人后,很快来了精神。他左一句“丑大哥”,右一句“丑大哥”,神色相当激动。
当然了,“仇大哥”亦是如此,满以为这个少年很快就要提及他们的结拜之约。
回首上次见面,慕容酒在那云麓山庄之上,不仅救了岑绍,还救了山庄之内的几名家臣,于是那次分别之前,岑绍便与他相约,来日挑个良辰吉日结为异姓兄弟。
按理说,以慕容酒的性格,此时见面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完成这桩未了的约定,可岑绍左等右等,迟迟没有听到此人提那结拜的事。
不过想来,那却是开春的事,如今都到了年尾,岑绍感慨几时,不由得摇首苦笑,笑自己自作多情,也许这个少年早就忘了那件事。
堡中的内务很多,岑绍尚未摆宴,就被要事缠上了身,便只能回头再为他接风洗尘。
慕容酒自然不会在意这些,而后则就跟着东方鸣走进了东大院。
早在两天以前,东方鸣就已住进了东大院。他的住处是一所别致的小院,院内颇大,近乎别府的大院了。里面植被多有,值在此季,仍有奇花异果挂满枝头。那儿距离岑绍所住的院子也不远,但从东大院的门口走过去,却需要不少时间,活像一条走不到尽头的大街。
这何为富贵之门,东方鸣总算长见识了,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岑家堡可真大,你知道吗?光是这个东大院,也只是一角哩!”
慕容酒抱着铁棒,脸上闷闷不乐,每走几步,就伴有一声叹息发出,“唉……唉……唉……”
“你唉什么唉?羡慕了?”东方鸣好奇地问。
“没什么。”慕容酒踢了踢道旁的砖缘,“嘶,怎么这么硬……”
东方鸣看那砖缘一角都裂了,不禁笑道,“那可是上等的金砖,你没事踢它干嘛?这不是有毛病吗?”
慕容酒方想说话,却见院墙附近的走廊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冲那人高叫一声,“是不是风娃子?”
那人确实矮,确实披着火红的披风,确实就是风娃子。
一听有人叫,风娃子于廊道位置眺望东院大道,看不多时,不禁大叫起来,“呀!李兄!还真是你!”
风娃子一个玄踏高蹦,猛地跳到慕容酒身边,“李氏贞德休!哈哈!李氏贞德休!”
慕容酒竖起棒子一跺,低头笑道,“你咋又矮了呀?”
风娃子脸色骤变,“哼”地一声甩头就走。
“嗳,开个玩笑!”慕容酒将其拦住,赔笑道,“一句话就生气了?可不带你这么小气的!”
“哼!”风娃子翻去白眼,“明知我有病,你却说出这种话!”
“好了,小弟给你赔罪!”慕容酒拱手说完,见他手里拿着一包药,又道,“这什么药?给谁用的?”
“当然是治病的药!”风娃子没好气地说道,“给我自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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