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开禁以后,人流越来越多,于是狂风暴雨中欢声雷动、热闹无比,一些年纪不大的小力士不断出现,见谓破天荒。
火山口的边缘地带,耸立着一座高高的天然“瞰台”,有如一根兀起的柱子,顶端上面大抵五十步见方:有个伞状的顶,周围则是圆形的凸墙。十几名侍者木然矗立在垛口旁边,一直了望着下方血池。
瞰台中间,设有两张藤椅,一条藤几。
阎娘坐在藤椅上饮酒,美眸多愁善感,时不时扭动撩人的身姿。十几名侍者正当壮年,眼随身动,跟上美人的动作,富有节奏似的回身馋视,似乎都有一种原始的想法无法停止。
阎管事丰腴白皙,不止于外貌,平日相处下来,她那饱满而又洁白的心灵才真正让人着迷。姑且认为,她那婀娜的身子很轻佻,言语也很无拘,但几年前丈夫死后,这个孤身守寡的女人,从未有染于哪个男人,实为痴情。于是,这样美丽而又贞节的女人着实让血岭的男人们为之疯狂,也总想尽办法讨之欢心,怎奈无一人遂愿。
她的眼睛很美,喝酒的时候,眼神偶尔滞涩,久久出神,看起来很寂寥,很哀愁。每到这时,她就晃晃脑袋,提着酒壶欠身,走到垛口凝望几眼血池。
大首领认为血池的掌控权随时旁落,便将以前订下的规矩统统打破,此番开禁,放出很多名额。如此下来,濯玄毡成为奢侈品,所以卑下的人只能露天沐浴。
天上的雨倾洒而下,那些泡在血池里的男男女女们,似乎完全不受侵扰,依旧愉悦,仔细去听,耳畔都是欢声笑语。
看罢,阎娘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含着壶口灌下几口酒。
霎时,瞰台跳上来一名侍者,令阎娘绽开笑容。
“找到他了吗?”
“没有。”
“继续找。”
“是。”
简单的对话结束,阎娘看着藤几上的两只杯子出神,而墙角边上的一罐罐酒坛原封不动,当中仅仅少了一坛。
“英鬼使,你到底去了哪里?”
……
英邪坐在濯玄毡中摸着下巴,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似乎从来都没有这般严肃过。
耳畔响起慕容酒的声音,木兰荘坐在木槛上,眼神一直关注着师弟,似乎完全没有在听,只觉得师弟长得很出众,甚至遭人诟病的肤色,也突然变得很有特色。
“事情就是这样!”慕容酒说道。
“嗯。”英邪板着脸,沉吟着。
“你怎么不动身?”慕容酒急声道,“我没骗你,我句句实言!那两个老家伙真是这样说的,呐,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知道了。”英邪木讷地点点头。
“你知道了?”慕容酒惊诧道,“你怎么这么淡定?你还是不相信?”
“相信。”英邪轻轻一笑。
“相信?”慕容酒连忙问道,“你相信的话,为何还不赶紧告诉喰魂鬼老?”说完,一个想法突然冒出,不禁瞠目,“你,你不会和那两个老家伙是一伙的吧?你难道想拥立淫党?”
“胡说八道!”英邪白去一眼。
“那你为何这么淡定?”慕容酒疑问。
“你说的这些,不是什么秘密,其实喰魂鬼老早已知道。”英邪抱起双臂,笑道,“当年神尊联合玄机城对付淫党之时,淫党就与我们节党彻底交恶,我们两党本就不睦,如今绑在一起,不外乎时局需要。那燃灯鬼老的心里有何算盘,喰魂鬼老一清二楚,听到又能怎样?撕破脸吗?暂时不能撕破脸!淫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们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我们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淫党手里有什么东西?凤凰髓?”慕容酒一顿狐疑,急切地问道,“那凤凰髓是什么东西?”
“你一个玄机城弟子,怎么跟头猪似的?这东西都没听说?去问你师姐!”英邪有些不耐烦,转瞬欠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师姐?”慕容酒看了一眼木兰荘,“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