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证实了东方鸣和华浝的猜测,故对耶律鸪一顿数落、痛骂,又深怕难以走出,随后竞相出门。
巧在此刻,范逸刚刚踏进门槛,便就撞见二人。他见庄秞在里面,遂第一时间便弯下身子,待他一个“大”字刚刚脱口,便被庄秞打断其话,“大什么大?叫我大爷爷,本公子也要回府!”
范逸并非蠢人,知道眼前的沧王不想暴露身份,便道,“大公子误会,在下来此并非挽留,是觉得天已黑了,想派人护送大公子上路而已。”
对于此事,庄秞倒是没有拒绝,“如此,那就有劳。”
东方鸣和华浝也借机告辞。范逸略有迟疑,然又想庄秞的一席话,已叫一桩生意彻底做不成了,于今更不宜强留,只能放行,遂只派了老斐护送庄秞启程。
老斐已由原来的一身夜行衣换成了直裰,但脸上仍戴着一块木制面具。
乐弧见他的身形有点熟悉,却无法察觉其修为,便悄悄地对庄秞说道,“老斐八成是琳琊商盟的死侍,修为绝不简单!”
庄秞不以为然,“这还用说?要是修为低了,我给他护驾不成?”
此话之意,大抵是相信范逸,因此乐弧也没有多想。
出了商盟,耶律鸪一分钱没有赚来,无奈之下,只好失意离去。
沧州的治安不太好,庄秞觉着东方鸣和华浝怕有横尸荒野的可能,便邀请二人同行,并扬言自己认识很多有名的符箓师,可代为引荐。
结伴而走,路上确实能有个照应,只是一听庄秞要去天水郡,华浝感觉真若去了,其辗转的路程委实太长,于是断然谢绝。
只是呢?走出这里,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条路,说不同行,其实不同的目的地,总要踏上一条不约而同的路,除非动用飞行符。
眼看庄秞踏上马车,华浝感觉大可以走出深山,再同他分道,不觉有些懊悔。也确实,回忆来时的路,一面曲折,一面迢迢,纵有脚力,走久也会喘气。他不想再走,便就掏出一张飞行符。
东方鸣制止道,“真如耶律鸪所言,现在动用穆铎给的飞行符,岂不暴露我们的位置?稳妥起见,还是走出这里之后,再用符箓。”
“你怎知不用符箓,穆铎就没办法跟踪我们?”华浝反驳道,“假使穆铎的符箓当真有问题,其实用与不用,都是一回事。”
东方鸣愣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见符箓的表面无甚疑点,倘若穆铎动了手脚,自然是甩开符箓才会产生问题。”
“这个……”华浝犹豫少时,将符箓重新塞回,“算了,听你一回。”
不多时,两个人沿着曲折的小道开始玄踏,宛若两个月下探路的夜行者,好在夜色不太黑,又认识来时的路,倒也不至于迷途。
沧州的冬天,并非九州最为寒冷的地方,不过也能称得凛冬,于是夜路走得愈长,就连柔和的月光也夹杂着一股锥心的冷,更不提呼啸的寒风了。
行进须臾,东方鸣尚能抵御寒冷,然华浝的整张脸,已经彻底冻僵了。他接下来的感觉是,——风若继续吹,或许整张脸都会就此破碎。他很少在寒夜中赶路,因此皮肤皲裂是何感觉,兴许从来没有经历过,也只有到了这时,他才明白何谓苦寒。
行进中,似有一束银光和他如影随形。自不是月光。他瞥向东方鸣,发现这小子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感,不觉关注起了对方的软甲。
虽说观察很多次了,但他的眼里依旧流露着羡慕之色,“我穿得这么多,都快冻成冰块了,你穿得那么少,却不被寒气所扰,你的帔裨灵装太不一般,我真想知道是哪位灵珍师缝制的!”
“你干嘛不用玄气御寒?”东方鸣一边玄踏,一边说道。
“玄踏,御寒,说得轻松!”华浝嗤之以鼻,哈了两口大气,“要将两件事同时来做,你可以坚持多久?可知我们走了多久?”
“半个时辰是有的!”东方鸣笑道,“你若累了,咱们不妨歇一歇!”
话音刚去,华浝便就停下脚步,大喘道,“冻死的感觉可不好受,早知道要被冻死,我宁愿在那琳琊商盟留宿一晚。”
“只要是死,都不好受。”东方鸣跳到华浝的身边,“你若不想赶路,我们其实可以钻进老苟门休息。”
“老苟门……”华浝想了想,还是打消了念头,他环顾一眼周围,发现身边都是山岭,要不是月光明亮,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此地小路太多,倘若迷失方向,即便甩开飞行符,也辨不清方向!”
“你抬头!”
“什么?”
东方鸣指着月亮说道,“那么大的月亮,若在此迷路,岂不是笨蛋?”
华浝白去一眼,而后看看四周,讶异道,“狂飙呢?好久没见到它了。你聪明,未必它也聪明。该不会迷路被煮了吧?”
一时间,东方鸣着急了,“是啊,它很补!要是被哪个炼士抓住,恐怕真要被人给煮了!坏了坏了!我还真不知怎么找它!”
华浝递出一张飞行符,“正好,反正我也不想玄踏了,干脆别管那么多,你我飞吧!”
东方鸣顿了少时,一把接过符箓,“是该先找到那家伙!它的胆子也不大,不可能走远,想必就在附近。我们以这里为中心各自搜一搜,但不要离得太远,免得走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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