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只见白咢掏出一颗小丹药,快速塞进嘴里,开始咀嚼着。
“神婴丹?”慕容酒惊醒,想到自己也有一颗,便赶紧掏了出来。
其后,一颗很小的黑色丹药,被他捏在手里,方想服下,脑海里突然出现酒肉行者的画面,“不行,我岂能和那个杜氏家主一样?这神婴丹是以人的五脏炼制的,如若吃下,我怎么对得起行者大哥?他因我而死,我不能……决不能……”
赶尸派无恶不作,种种行为,灭绝人性,这颗神婴丹乃恶念所化,即便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是没有勇气服下。
可是呢,他又知道,此时如若不服下神婴丹,他和师姐必死无疑,倘若吃下,不失为权宜之计。
犹豫间,慕容酒无助地瞥向木兰荘,像是寻求一种鼓舞,等待暗示,但木兰荘看见这一幕,却是将头一垂,没有作出任何表态。
“呵呵……”他冷笑一声,将神婴丹捏成粉末,“不管为了什么,这东西终究为人所不齿,我慕容酒此生卫道,不以恶小而去为,不以任何借口而行恶……”
“师弟……”木兰荘宽慰地笑了笑,身子随之放松。
神婴丹,属于“神药”,危及关头服下一颗,几乎可以瞬间补满玄气,谓之神奇。无数人趋之若鹜,觉得有了此药,便立足于不败之地,但其炼制方法,一直被淫党视为秘而不传的独门秘方,节党之人嗤之以鼻,列为禁类,会的人不多,一般鬼老级别的人才有炼制秘方。
赶尸派二次被灭之后,死了很多鬼老,基本老一辈的人都嘎了,于是炼制神婴丹的方法,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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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咢没有神婴丹的炼制方法,此丹还是喰魂鬼老所赐,可谓来之不易。
此丹确实神奇,白咢服用神婴丹之后,精神忽而大振。看到慕容酒毁去一颗神婴丹,他又气又喜,始料这小子不识好货,竟白白地浪费了一颗神婴丹。
不过,话又说回去,要是对方真要服下神婴丹,那么现在的局势还真无法预料。
“蠢的好啊!”白咢低头叹道,“要是人人都是这样蠢的话,我岂不是想怎么横,就怎么横?可惜,聪明人太多,碰上这么一个蠢猪,完全是运气!”
绵柔的小雨变得稍微密集,众人的身子已湿。
白咢抹抹脸,将脖子扭向慕容酒和木兰荘。他们躺在地上,睫毛上沾满雨水,眼神无精打采,想必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接下来的时间,将是一场享受。此情此景,白咢已经无需尸奴助战,便驱使温烈重新回到棺椁之中,随即变小收进岁囊。
“漂亮的女娃娃,留着吧,日后大有用处!”白咢发出猥琐的笑声,慢慢逼近慕容酒,“在下说过,不把你炼成尸奴,老子跟你姓,怎么样?老子没有食言吧?”
“白大哥,厉害呀。”慕容酒呵呵一笑,“那就请你把我炼成尸奴吧,我也想看看,我那师父再次见到我,将会作何感想。”
“这种时候,还拿你师父吓唬我!”白咢呼出一道玄气,朝着慕容酒的双肩打去,“小杂碎!”
“呃……”慕容酒想躲,身不及想,未动已受伤,顿时双肩灼痛,双臂流出血来,很快将潮湿的双袖染成红色。
白咢掏出一把剜刀,走到慕容酒跟前欠下身子。
一刀下去,手腕出血,手法娴熟,可堪屠夫。
“呃……”慕容酒手臂无法动弹,却还能感觉到疼痛。
“别介意,将你炼成尸奴之前,需要先放血。”白咢笑道,“但,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流干血液。都说人间是苦海,来当人间人,不好好尝尝就走,岂不可惜?你小子有福!我保准让你体验舒服再走!”
“孽畜,你先杀了我,不要动我师弟!”木兰荘全身一绷,说完口吐一口鲜血虚弱下去,不由地阖上双目,脸上布满愧疚之色,“我要是不来乌桓,师弟也不会……”
“师姐……”慕容酒咬了咬牙,看向木兰荘,但视线已经被雨水模糊,只能看到一个身影躺在水洼中不断搐搦着。
他挤了挤眼睛,把目光收回,看向自己的手腕,一直看着自己的鲜血汩汩往外冒。不知为何,这种跌至谷底的绝望反而让人平复了恐惧,恍然间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