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昆端起白瓷咖啡杯抿一口,眉头微皱,真他娘的难喝,尽管他也不爱喝咖啡,但是偶尔喝的咖啡还没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本来就是提供给市民的,你这种大老板喝不惯很正常。”克留奇科夫同样抿一口,砸吧砸吧嘴,倒是津津有味,这年月,有得喝就不错了。
现在敢出入这样的消费场所,享受一顿咖啡,绝大多数市民都无法做到临时起意。
李建昆道:“说吧。”
“伊万科夫的死,我们要感谢你,季莫菲耶夫虽然也乱搞,但是收保护费,相对而言危害没那么大,季莫菲耶夫尊你为大老板,你的话他肯定听,我们想让他干掉几股恶势力,你懂的,那种黄赌毒样样占的家伙。”
李建昆哑然失笑,“以暴制暴?”
季莫菲耶夫呵呵笑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这样一来,季莫菲耶夫的势力会越来越大,我可无法跟你保证,他以后就不碰黄赌毒。”
“没事,他们这些家伙的难缠之处,主要在于势力众多,打掉一个又冒出一个,如果最后只剩一个大的,反而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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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昆恍然,“可以谈,谈妥以一人驭整个地下世界,谈不妥打一个更简单。”
克留奇科夫点点头。
“第二件事呢?”李建昆问。
“为什么你们这些外资财团进来,不约而同地都搞银行?金融业务涵盖很广吧,比如保险、投资。”
李建昆感慨道:“你是苏联内部难得的脑子清醒的人。”
“虽然是夸我,但实在高兴不起来。”克留奇科夫黑着脸,静待答案。
“因为他们想在苏联做很多事,比如你提到的投资,但是呢,他们又不想拿钱出来。”
克留奇科夫皱眉,“用苏联人民的钱,投资苏联?”
李建昆耸耸肩道:“很正常,空手套白狼,一向是资本的拿手好戏。”
见克留奇科夫表情阴晴不定,李建昆补充道:“没用的,你不懂经济,你以为你头上那位身边这么多经济参谋,他还能一无所知?他并不介意我们这帮先进来的人空手套白狼,这是一种利益交换,我们既是先行者,也是开拓者,他需要借助我们开拓出苏联的市场经济。”
克留奇科夫表情恢复平静,问:“那你呢,你刚说‘他们想’,但是你也在开银行,我记得你之前承诺过,不会直接掠夺苏联人民。”
“我还说过,如果是计划,迫不得已,我会事先告知你,所得利益退还。”
李建昆点点头道,“但是我的想法和他们不同,我开银行的目的不为空手套白狼,我有其他目的。”
克留奇科夫盯着他打量几眼后,问:“我能知道吗?”
李建昆摇摇头道:“没有好处的,你到底还是无法参与苏联的重大经济抉择,既然无法改变,知道太多反而可能坏事,坏我的事,坏我和你提到过的最终目的,坏苏联经济最后不会变得那么惨的可能。”
克留奇科夫狐疑道:“可是我知道你的终极目的,你就不担心从我这泄露出去?”
李建昆笑道:“首先,我既然过来苏联,肯定提前做过一些功课,你的风口我是信得过的。其次,退一万步说,你真的泄露出去,也得有人信吧,他们会尝试推演,弄清楚我会怎么做,恕我直言,他们推演不出来。这也是我不能完全跟你交底的原因,别说你,计划只在我脑子里,连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我也只是走一步才告诉他们一步。”
克留奇科夫嘴唇翕合,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只憋出来一句,“你这个人真可怕。”
李建昆哈哈大笑,“被克格勃的首领如此评价,这事如果传出去,谁还敢招惹我?”
————
红房子里,每一次过来,季莫菲耶夫的态度都会愈发谦卑。
这段时间,眼前这个男人可谓苏联的大红人,频繁出现在报纸新闻上,搭配的照片不是和这位绝对高层同行,便是与那位绝对高层谈笑风生。
季莫菲耶夫是那种不多见的,脑子和肌肉成正比的人。
并不觉得自己在地下世界能呼风唤雨,就能够在国家机器面前张狂。